她还没开口呢!就被他给堵了回去,蓝茵暗叹失策,抿唇恼哼,“你不听便罢,到时候可别说我有事瞒你。”
两人谁也不将就谁,似乎都在赌气。
这场面有些尴尬,小柔感觉气氛不大对劲,她默默的在旁为两位主子布菜,萧容庆只觉得她有些碍眼,随即摆了摆手。
小柔看了公主一眼,公主并没有拦阻,会意的小柔就此退了下去,没继续待在这儿,以防睿王冲她发火。
待小柔走后,萧容庆这才沉声发话,“在本王面前卖关子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有话最好直说。”
她是打算直说,先将火球撂出去,省得搁在手里烫心,“那咱们可先说好,这话不中听,你听了之后可别发火。”
先前她曾隐瞒过自己的来历,那个时候萧容庆的确发了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她,
“能让本王发火的不是实话,而是隐瞒。”
这会子说得好听,等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蓝茵心知自己即将面临一场暴风雨,可她隐瞒在先,如今再改口,确实得承担风险。
萧容庆之所以改口,其实还是因为心底抱了一丝希望,想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看看她究竟是会不会主动道出真相。
蓝茵已然察觉到不对劲,这才决定老实交代。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那天劫持我的不是什么陌生的黑衣人,而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道罢这一句,蓝茵暗自观察着睿王的神情,但见他容色平淡,她甚至没有在他面上捕捉到一丝震惊,好似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她及时打住,没再继续,
“你……应该能猜到他是谁吧?”
她总算是交代了,萧容庆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发火,窝了满腹怒气的他冷嗤道:
“本王去提亲那日,他擅长你的房间,那个时候本王就猜到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原来在那个时候,睿王就已经生了疑心,蓝茵暗叹自个儿还是小看他了,“所以你一早就猜到是他?”
“你失踪之时,本王怀疑过他,但你说是陌生的黑衣人,本王才打消了那个念头,以为劫持你的是端王的人,如今你却又改口……”说到后来,萧容庆睇向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冽,
“为何当时不说实话?”
是啊!为什么没说实话?这才是最难解释的。
蓝茵那乌黑莹亮的眼珠快速的转动着,苦思着说辞,
“因为当时在场的不止你一个人,还有许多外人。当着众人的面儿,我总不能声张,说劫持我的是安王,我若这么说,当天夜里就该传开了。
他们会散布谣言,说你们萧家的皇子与他皇叔争抢,将新娘掉包,此事一旦传开,于你名声不利,我估计后果,所以才没有说实话。”
“此乃本王该考虑的后果,不是你该顾忌的。”
“这事儿也关系到我的声名,如若关于我跟安王的流言流传开来,不仅你面上无光,我也得遭受流言蜚语,女人的名声尤为重要,需知三人成虎,我若被人胡乱猜忌,说些难听的话,今后我该如何在启国生活?”
她这解释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但却经不起推敲,
“犯错之人明明是他,不是你。纵然此事公开,你也是被害者,并无过错,可你不肯明言,还帮他隐瞒,莫不是怕本王处罚他吧?谁会对劫持自己的人生出恻隐之心?莫非你对他心生情意,怕本王抓住他?又或者说,其实你们是合谋私奔?”
他猜到睿王会责怪她,但却没想到他能联想得那么深,“我堂堂尧国公主,是来启国联姻的,又岂会做出与人私奔的丑事?我若真想跟他私奔,早就走了,又何必待在密室之中,被你追查?”
“因为城门戒严,出入马车皆需探查,今晚他走不了,所以你们才被迫留在这儿,如此看来,本王找你倒是多此一举,坏了你们的好事!”
萧容庆冷脸揶揄,蓝茵心下恼火,她就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便会惹人猜忌,
“他是想带我走,可我拒绝了。为了摆脱他,我甚至还动用了暗器,将他刺伤,怎奈我的武功敌不过他,被他趁机打晕,点住了穴道,他又将门锁上,我才无法逃脱。
我被你们启国人暗算,拼了命的想逃出来,你竟然血口喷人,诬陷我跟他合谋?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跟他私奔?简直莫名其妙!”
为什么?萧容庆也想问一句为什么!
上回云羽出事之际,便是跟着萧淮南一起逃走,那件事一直是萧容庆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来,每每想起便痛彻心扉,
“也许是你想起了从前的事,对他余情未了,才心生不忍,隐瞒他的罪行。”
“什么从前?我再说一遍,我是蓝茵公主,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位舒小主,不要把我们两个混为一谈!”
萧容庆已经习惯了她的否认,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要解决的是另外一件事,关于萧淮南的事。
“你是否失忆,你心知肚明,不承认也没关系,你这张嘴,夜里很软,白天倒是硬得很!这笔账,咱们改日再算,今儿个先说说萧淮南。”
旧账太多,他得一笔笔的清算,“方才你说,此事关系到你的声誉,当众不便讲明,那么本王带你上马车,以及回府之后呢?喜房之中只有你我二人时,你依旧未曾坦白,继续狡辩,本王洗耳恭听。”
那会子蓝茵的脑袋已经乱作一团浆糊,“实则当时我想说来着,可你又突然提起宋棠微的事,就此打了岔。遭遇劫难,我身心俱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便想着先睡一觉,待冷静之后,再找个机会与你讲明。
第二天我本打算告诉你,然而宋棠微又在闹腾,她跟我说,你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说你原本是打算娶她的,最后选择娶我只是无奈之举,我听完他的那番话,心里更乱了,自然没心情再跟你多言。”
“哦?”萧容庆狐疑的盯着她,漆黑的墨瞳闪过一丝狡黠,“你还会在意这些?你与本王只是联姻而已,并无感情,你又何必在乎本王心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