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见她这般笃定,犹豫片刻,还是跟上去了。
她怕的是这厮若是在长公主府将她杀了,那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凭借着裴晚晴的身手,想对付她还是差了一点。
“到底要看什么?”濮琼枝跟着她走了好久。
裴晚晴示意她别出声,随后指了指里头。
“……?”濮琼枝趴在上头看了进去。
里头是两个女子。
一个伏在另一个膝上。
“?”濮琼枝本想问裴晚晴,看这干什么。
突然,她瞳孔骤缩。
里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她猛地退下来,随后目光不善地看着裴晚晴。
“你果然也没安好心!”她小声说道。
为免打草惊蛇,濮琼枝匆匆离开了这里。
裴晚晴也不动声色悄然离开。
有些事情,从前是她执念太深。
濮琼枝,如果你也身陷其中,是否能全身而退呢?
……
“啊!”
濮琼枝心事重重回府,迎面撞上了南宫华。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南宫华低头看她。
“伯爷……”濮琼枝拉住了他的手,往流杯苑拽去。
南宫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亦步亦趋微微俯身跟着她。
他们两个,似乎越来越亲昵了呢。
夫人也没有先前那般拒人千里的疏离感了……
只是,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手心全都是汗。
一直回到屋内,濮琼枝将房门紧闭,关上窗户。
“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华又一次问。
濮琼枝这下也不多隐瞒,“夫君可还记得,姑母入宫前的相好?”
“!!!”南宫华张了张嘴,“你撞破了奸情?”
濮琼枝重重点头,“嗯!”
“那孩子果真不是陛下的?”南宫华眼一闭,心一横。
濮琼枝摇摇头,“是陛下的。”
“难道是此人身份不方便?”南宫华见她面露难色。
濮琼枝有些混乱,捂住了脸,“是长公主。”
“啊?什么?怎么……可能……”南宫华也被惊到了。
他目瞪口呆坐在原地。
这消息真的是让他震惊了。
始料未及的……
怎么会是这样子?
长公主是曾经与家中长辈交好。
但是,也没有说是这种层面的交好啊。
难怪姑母进宫以后,长公主与家中往来少了许多。
“好在长公主和如贵妃不会有孩子。”南宫华松了一口气。
濮琼枝却松快不起来。
她倒不是介意此事。
只是她纠结的是,是她进宫让如贵妃重新获宠。
如果如贵妃的爱人是旁人,她这么做无可厚非,也算情理之中。
可她偏偏是与长公主有旧……
这长公主,可是她的大靠山!
现在,她和濮家都是长公主手下的卒子,她却把人家的心上人推进了火坑里。
濮琼枝想想就觉得头大。
她这辛辛苦苦筹谋了半天是干什么呀!
等等……
如果公孙瀛对南宫菡还有旧情,那她定然能对那孩子视若己出。
濮琼枝垂下眸子。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夫人,夫人!”南宫华碰了碰她的衣摆。
濮琼枝猛然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竟然就在南宫华面前走神了。
“夫人,这是好事。牵扯到皇家人,没有谁敢说什么!”南宫华同她分析,也是希望她能安心些。
濮琼枝看着他这般为自己筹谋,心中一暖,“我们和离吧。”
“……”
只一瞬间,南宫华就好像被霜雪冻在了原地。
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骤然出现。
南宫华感觉耳朵嗡的一声,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看见濮琼枝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她再说什么。
他有些急。
猛地站起身,竟一时晕眩。
“濮琼枝!你……你……”
他微微退了半步,眼眶有几分泛红。
“不是!夫君,你听妾身说!”濮琼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我不听!你……你这人,根本就没良心!”南宫华唯恐她说出什么移情别恋之言。
濮琼枝眨巴眨巴眼,“我怎么没有良心了?正因为我有良心才要和离!”
“……”她话还没说完呢,人怎么跑了?
眼下京中动荡不安,最好是和离,将府上产业分割开来。
如此,来日也可不牵连他。
濮琼枝自认为他考虑得面面俱到。
只是这人一时半会儿听不进去,竟恼了。
她知道他的心意,也很珍惜,所以才不肯糟蹋轻贱。
奈何他不明白她的心思……
……
翌日,公孙怀礼就收到了濮琼枝拟好的转让书。
“……濮氏船行生意自愿转让给九皇子,特立此据,以为凭证。”
公孙怀礼气的接连砸了一整套杯盏。
“除掉南宫华和南宫嘉玉!这对侄子留不得!”
“只要守了寡,琼枝就别无选择!”
说完,他让人给宫中的裴晚晴去信。
他答应与她合作了!
……
“你这孩子,自打回京我便多次传你,可你总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南宫菡瞋了她一眼。
濮琼枝笑着应和,“姑母恕罪,妾身听闻姑母胃口不佳,这阵子特地寻了些新鲜的果子,来给姑母尝尝鲜。”
“这是……陈紫?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陈紫呢!”南宫菡有些惊喜。
陈紫,乃是荔枝中的最上品。
眼下分明就不是荔枝的时节,更何况这陈紫难得。
濮琼枝没有告诉她,但却笑道,“既是赔罪,总得拿出点诚意。”
“有妾身想法子,只要是姑母想要,又怎么会没有呢。”
“我偏爱吃荔枝,但总是想起前朝那位香消玉殒的美人,便也了无生趣了……”
不过,这陈紫难得,南宫菡还是吃了几颗,口中清甜。
“听闻前几日,长公主寿辰,你还去了?”
濮琼枝闻言顿住,半晌才回道,“不止呢。妾身负责兴办寿辰,忙碌了一些时日。”
“若非如此,也不会耽搁这么久才进宫来拜见姑母了。还望姑母看在长公主殿下的面子上,饶了妾身吧!”
南宫菡听她这么说,也是一愣,随后才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本宫何时说要怪你了?”
“自家人,不必这般见外生分!你若是忙,不来也罢了。”
濮琼枝扬了扬唇角,眉眼弯弯,“娘娘慈心,自是不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