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听陈生这时提起席廉,端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手,收拢了些。
在别人的认知世界里,她和席廉早就是一对了。
就算没有正式官宣,两人也会被下意识地绑定在一起。
但也只有邹晴知道,她和席廉只是看上去是一对。
她吸了吸鼻子,淡声道:“不知道。”
邹晴的回答引起陈生的好奇。
自己女朋友大晚上的被房东逼着退房,流浪街头,作为男朋友的居然不知道。
陈生搓了下支在膝盖上的手,眼神寻了过去,轻声问道:“吵架了?”
“没。”
这个字,邹晴回答得很迅速,连想都没想。
任炎炎在一旁听着,也觉得两个人不可能吵架。
任炎炎见席廉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他,都看得出他对邹晴的喜欢,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巴不得把邹晴捧在手心里疼着。
炎炎了解她的性子,伸手抱了抱她缩着身子,疼惜着说:“你是不是不想麻烦席大少?”
邹晴对席廉的态度,确实不像是男女朋友间的亲密,甚至是过于客气,炎炎只能往这个点上想。
她偏头看向炎炎,眸光带着看不透地闪烁,没有正面回答炎炎的话。
而是说:“今晚麻烦你们了!”
安顿好邹晴,炎炎同陈生一块离开。
回到车上,炎炎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太下。
方才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眼角还夹着未干的泪水,在他们面前,她一直强撑着。
“哥,你能不能给那个顾先生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转告下席大少,邹晴现在的状况。”
炎炎知道,顾晖是陈生的老板,肯定能帮忙联系上。
陈生启动车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炎炎,他说:“现在很晚了,等明天再说吧!”
“不行。”炎炎放心不下一个人在酒店里的邹晴,“邹晴现在的状态有点糟,等不到明天。”
陈生一路开着车,没有回她的话。
炎炎看着,觉得他好奇怪。
刚刚还挺热心的一个人,怎么忽然转变得这么冷漠。
陈生将任炎炎送回家后,一个人独自在路边抽了很久的烟。
随后,他给邹晴发了条微信:【需要我帮你告诉席廉吗?】
邹晴:【不用了陈生哥,我明天就搬去新的地方。】
陈生看到这回复,也没再多少什么。
却不由想起上回在比赛现场,她晕倒后,第一时间抱着她冲进医护室的人是席铮。
而她下意识依偎过去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很眷恋在席铮的怀抱里。
陈生之前有听炎炎说过,她一直有个自小喜欢的对象。
........
酒店里,邹晴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身子抱着浴巾,香软光滑的身子冒着温温的热气。
可脸刚沾到枕头上,便来了睡意。
五星级酒店的床,主动就是一个舒服。
许是折腾了一整天,她太累了,加上棉花般的被单,她连衣服都没换,裹着浴巾就沉沉睡了过去。
而她知道,这个时候,陈生已把她今晚发生的事告诉给了席廉。
........
而另一边,近凌晨一点的席家。
席铮微醺着脸,刚从外面的车上下来。
慵懒的宽肩上披着隐约的星光,慢走在庭院回房的石板路上,却碰到了神色有些匆忙,正被助理推着轮椅准备出门的席廉。
他驻足,脸上的神情有些淡。
他立在那里,低眸看了下左腕处的手表,停在席廉面前,顺带扫了眼席廉身后的助理说:“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其实席廉要去哪,他心中早有了答案。
张志告诉他,邹晴从老城区离开后,便被任炎炎同陈生送去了惠星酒店,那是席氏的五星级酒店。
只是他没想,邹晴竟会在这个点,让席廉出门找她。
她不止不听话,而且,游走在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把戏,玩得挺溜的。
席廉偏头,淡声对助理说:“你先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特助点头,便提步走离了庭院。
席铮余光不动声色地偏向特助的身影,乌眸瞬间冷了下去。
席廉抬眸,平着嗓音说:“邹晴今晚被房东赶出了出租屋,现在在惠星那边,我得过去看看。”
席铮听着他要出门找邹晴的话,头稍稍一斜,唇边轻轻抽动,“看来,这邹家千金的手段我是小瞧了,这么晚还能把哥哥勾出门。”
席铮的口气带着对邹晴满满的轻嘲,席廉无声叹了口气。
他有时候,真是个坏小孩。
席廉平静的眸光定定地放在他身上,“你为什么要突然收购邹晴住的老城区?”
这消息传得可真快。
就算人没在席氏,那些眼线都会一五一十地把席铮所做的事,上报给他这位坐享其成的大少爷。
面对席廉的问话,席铮漫不经心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眉骨,轻挑着口吻说:“买着玩。”
“买着玩?”
席廉眸色凝住,眉头也稍稍皱起。
他不信,席铮真的是买着玩。
自席铮接手席氏总裁的位置两年,从他经手的那些案子和钱数百亿多。
大大小小都是谨慎处理的很有分寸,连那些一开始不怎么看好他的开朝元老,到最后还是被他所折服。
花了近一个亿收购那片废弃在那,都不会有人要的旧城区,绝对不可能是买着玩。
而且席廉也让梁秘书调查过,他买这块地皮时,同一高管起了争执。
席廉唯一能想到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就只有邹晴。
那个邹冰真的让他打从心眼里,恨死邹晴。
席铮懒散下表情,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席廉对自己的质疑,“不然呢?”
接着,他又轻笑着说:“哥,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因为那个邹家小丫头,才收购那老城区的吧?”
席廉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他崭新的皮鞋上,不抱希望地说:“希望不是。”
席铮轻嗤一声,动了动脚下的腿。
“哥,那你想错了,我确实因为她。”
话落,席铮的眸底,生出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嫉妒心,带着浓烈的恨意交织在一起。
“阿铮。”
席廉脸色微怔,低斥了他一声。
席廉没想他对邹晴,竟会做到这般的意气用事。
对于邹冰这个人,席廉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只在爷爷在世前听过,她是爷爷给席铮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两人一直都在同个学院下长大。
最深刻的一次,是那场肇事逃逸的车祸中,邹冰救下了席铮,两人的关系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