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席铮来说,他心底都埋着怨恨的种子,自邹冰离开后。
如今,邹晴却顶替了堂姐进入席家,那个的位置是他过不去的一关。
席廉思绪翻涌,加重的语气也逐渐缓和下来。
他没有资格去让自己的弟弟不痛苦。
他说:“阿铮,过去的事或许会让你很痛苦,但你也不该情绪转移地发泄到邹晴身上,我相信现在,她比任何人都痛苦都自责。”
“痛苦?”席铮淡漠冷嗤。
“对。”席廉笃定,眸色里尽是对邹晴的温柔,席铮看得清清楚楚。
“我亲眼见过,她举起心心念念的相机却不敢透过镜头看人的痛苦,她一次次地否定自己,让自己卑微地存在着,她甚至连家都没有。
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面对任何事物的发生只会说着:我没事,我很好。
阿铮,谁都不想负罪累累地活着。”
席廉目光坚定,诠释着这段时间对邹晴的了解。
他听了席廉对邹晴开诚布公的欣赏与了解,却止不住轻嘲了声,整个眸底尽是鄙夷的唾弃。
他漆黑的瞳色染着轻蔑的光,声线冷清,“看来哥哥,是真喜欢上这邹晴了。”
席廉没有犹豫,“我是真的喜欢她。”
席铮反驳,“对一个席家想要利用的棋子动真格,你不觉得卑鄙吗?”
他的话语幽幽,似刀也似刃,将席廉的一往情深深,杀得哑口无言。
席廉没想他会直白挑明,心口有些发虚。
连平日那双宁静无波的眸子,都掀起无声的巨浪,他抖动了两下嘴唇,说:“这件事,我会同奶奶说清楚。”
席铮低笑,微醺的脸庞泛着玩世不恭的邪气,“说清楚?哥,你别忘了,奶奶只想把她当成救你的工具。
只是个给你生血骨小孩的工具。”
席铮的话,捅破了真相。
整个席家在选孙媳妇联姻中密谋着什么,只有那些傻傻的,一无所知的想要争先抢后嫁入席家的名媛千金不知。
可席铮清楚。
席廉患的一直是慢性白血病。
因为他的血型特殊,能与之匹配的骨髓简直是罕见难寻。
就连与其血脉相近的同胞兄弟,都没办法适配他所需的骨髓。
燃眉之急的唯一希望,就是寄托在血脉奇迹上。
一开始,席家老太为了救他,用亲情血脉绑架他们的母亲,让母亲说服席父出外与情妇生子。
做出理直气壮的背叛,然后拿其骨髓延续“自家命脉”香火。
结果,因被早产催生下的千仟太小,在手术台上感染细菌,导致一只眼睛看不见。
后来,席家老太觉得他们会让席家在整个广城里蒙羞,便砸了笔钱处理掉,心安理得地不管不顾。
席父不忍心,只能偷偷抚养。
担心纸包不住火,又怕席廉落入自我道德绑架的境地,想了个一箭双雕的处理方式。
让初入商业圈的席铮,背着做慈善的名义,在外宣传千仟是他一直资助救养的女童。
经过这件事后,席父的心虽然还在席母身上,但席父没有告诉席母,那个情妇是一直爱着自己儿子席廉的女孩。
因为得不到席廉的垂怜,只能铤而走险,生一个能救他的孩子。
可如今,席廉身上移植的骨髓出现意外的排斥现象,只能靠药物延缓发病,等新的适配骨髓出现。
日子越过越快,为席廉救治的医生觉得病情无法再拖了。
席老太便偏执地想出,要用亲重孙子血脉来救。
席廉不愿随意娶人进门,席老太只能配合着表面,不断地为他挑选他喜欢的女孩。
直到这一次,邹传雄带着邹晴出现在席家晚宴,被席廉一见钟情的看上。
只有席铮知道,邹晴嫁入席家,她只是个能生子救父的工具,一旦席廉的病情得以康复,席老太是绝不会让一个低了席家好几个身位的人,成为能入席家祠堂的孙媳妇。
席廉收紧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沉声一语,像在心底做了个很重大的决定一样,“我会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进席家来。”
——
半小时后,席廉赶到了惠星。
他的劳斯劳斯一停在酒店大门,值班的酒店经理就通知了好几个人出来迎接。
这可是他们最高的老板层人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突袭的抽查暗访。
席廉一路给邹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想着人应该已经提前睡下了,便想着一切等明天一早见到人再说。
他进了惠星,简单要了个房间后,在酒店经理那得知了她入住的房间号。
张志一直在酒店里守着,见到席廉后,给席铮发去了消息。
【少爷,大少爷来了,入住了顶层的总统套房,夏经理亲自下来迎接他。】
——
而后半夜,邹晴的房间里。
席铮拿着备用房卡,推门而入。
酒店床上的邹晴,睡梦中依稀察觉有只滚烫的大手在翻动她的身体。
倏然一个睁眼定睛,她的唇瓣被人死死捂住,一股冷冽危险的雪松香气袭来。
席铮那双危险泛红的乌眸,正在她面前悬着,让她骤然呼吸一滞,睡意全无。
待到她真正恍神过来后,她“呜呜..”地开始挣扎,席铮死死地禁锢在她上方,一步不肯退。
一手禁锢着她只盖了张浴巾的细腰,一手捂住她嫩唇,眸光微动地在她半裸的身上扫视着,很烫。
邹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只觉得自己随时要被属于他的恐惧所吞没。
亮晶晶的水眸里畏惧地沁出泪水,小嘴依旧“呜呜”不停。
随后,她只听席铮侵略性的嗓音响起,他在说:“光着这漂亮的身子睡觉,你想勾引谁?”
邹晴听不懂他的意思,脑袋深陷在高高绵软的枕头里。
全身细胞戒备绷紧,不断摇着头挣扎,泪水从眼尾滑落。
邹晴的眸子真很漂亮,也很脆弱。
只要稍稍一哭,就会充斥着红红的血色,濒临凋零的破碎感,太像一只林中惊鹿。
让想要霸占她的兽,心头发痒。
自张志告诉他,席廉也留宿在惠星时,席铮便一刻都压制不了内心的揣测。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同席廉会做什么?
乖顺得像只绵羊般趴在席廉怀里哭泣,弱卿卿的求安慰?
又或者涨着娇艳欲滴的身子,在干柴烈火的房间里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