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心和包惜弱瞧着杨浩前来,喜出望外,暗自思量:想必是浩儿携着穆念慈、孙子杨过等人归来,今日可真是大喜的日子。
想到这里,二人心中激动,急匆匆向前迎去,口中高声呼喊:
“浩儿,你回来了。”
紧接着,杨浩勒住马绳,利落下马,双手抱拳,恭恭敬敬一礼:
“父亲,母亲,孩儿特来探望您了。”
马车缓缓停稳,小杨过忙不迭地从车上跃下,脚下生风,几步便来到杨铁心和包惜弱身前,躬身深拜。
“过儿拜过祖父祖母。”
杨铁心目光慈爱地看着孙子杨过,这孙儿杨过,确有儿子杨康昔日的几分神韵,然眉眼之间,更多出几分纯善之态。
赶忙指向一侧的郭靖和黄蓉,说道:
“过儿,这是你的郭伯父和郭伯母。”
杨过扭头瞧向郭靖和黄蓉,心中暗自嘀咕:这二位不正是我那所谓的杀父仇人郭靖和黄蓉么?祖父为何让我拜见他们?我对这二人着实无甚好感。
但见他二人与祖父母关系似乎很融洽,为了不使祖父杨铁心面上无光,于是赶忙说:
“祖父,祖母,我此前在华山,曾与郭伯父和郭伯母有过碰面。”
瞧着杨过这乖巧可爱的模样,郭靖和黄蓉心中甚是喜爱,忙微笑着附和道:
“是啊,过儿乖巧聪慧,当真甚好。”
杨过随即对着郭靖和黄蓉,躬身深深一拜道:
“过儿拜见伯父伯母。”
郭靖连忙伸手扶起杨过,瞧着他那讨人喜欢的模样,心中亦是欣慰非常。虽说自己的义弟杨康误入歧途,但好在杨过品性优良。忙说道:
“过儿,如今你已长大,可要懂事明理了。期望你日后能够勤加练功,长大成为如你祖父和大伯这般的侠义之士。”
杨过听后,心中暗自冷笑,暗想:这郭伯伯,瞧着大义忠厚,实诚憨直。可那黄蓉伯母,为人却是心机深沉。
不过她看我的眼神,倒是有些怪异。不管怎样,当年我爹杨康,确实是因他俩而亡。
若不然,说不定爹爹早已统领丐帮,重振国威,成就一番惊天伟业。他们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其实,我爹当时虽有不当之处,但后来爹身中剧毒,他们却避而远之,这般行径,怎配称为大侠之举?
正在此时,杨浩小心翼翼地扶着夫人,款步缓缓朝这边行来。
杨铁心许久未曾见到自己的女儿穆念慈,见她如今身着华美服饰,仪态雍容,更显妩媚动人,心里很是高兴。
穆念慈行至杨铁心夫妇跟前,盈盈下拜:
“念慈拜见父亲母亲。”
杨铁心脸上笑开了花,目光细细地端详着穆念慈,心中欢喜。见自己收养的义子与义女终成眷属,更是喜不自禁。
包惜弱满是关切地看着穆念慈,下马车时,她都发现杨浩小心翼翼扶着她,感到有异样。心中想到,莫非穆念慈有身孕了?
“念慈,你如今身子可好?是否有喜了?”
穆念慈被母亲这般一问,脸颊瞬间绯红,低垂着头轻声说:
“是的母亲。”
听闻穆念慈已有身孕的消息,杨铁心与包惜弱对视一眼,喜上眉梢,赶忙招呼众人:
“靖儿、蓉儿、浩儿、念慈,咱们莫要在这外面久站,进屋去坐。”
言罢,便领着众人走进屋内。
郭靖看着杨浩大哥,心中满是钦佩。杨浩大哥武功高强,更是汴京之主,尤其是他赠予自己的那份《九阴真经》易经断骨篇,想必不久之后便能派上大用场,能够救助蓉儿的母亲。
“大哥,如今见你功成名就,我甚是为你感到高兴。”
杨浩瞧着郭靖,忙道:“靖弟弟,刚才听义父说,你此次父仇得报,大哥我也很替你高兴。”
一大家子人齐聚在杨铁心家的屋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隔壁的李萍也过来帮忙,与包惜弱二人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便做出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众人围坐在桌前,推杯换盏,气氛热烈非凡。
杨铁心今日心情愉悦,特意取来一瓶花雕酒,准备畅饮一番。平日里他独自一人在家,偶尔小酌几杯。
今日难得靖儿和浩儿归来,想着让他俩陪自己痛饮几杯。杨浩和郭靖虽酒量不佳,但面对长辈的热情邀请,加上今日这般喜庆,难得相聚,便打算饮几杯酒。
杨铁心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孩儿们,今日为父心中欢喜至极,这第一杯酒,敬大哥郭啸天,希望大仇得报,他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言毕,将酒缓缓倾倒于地。
而后第二杯,敬那已逝的儿子杨康。当端起第三杯酒,三人这才仰头一饮而尽。
郭靖当即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神色庄重地说:
“杨大叔,大哥,靖儿有一事,一直深埋在心中许久,一直未曾寻得机会道出。今日借此良机,想与大家说一说。”
杨铁心听后一脸惊愕,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靖儿这是要说何事?杨浩也是一脸茫然。
而黄蓉预感到郭靖可能要借酒道出杨康之事,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忙轻轻用手扯了扯郭靖的衣袖。
但郭靖心意已决,今日不吐不快。郭靖站起身来,郑重地为杨铁心和杨浩斟满了酒:
“这一杯酒,我敬杨大叔、大哥,关于我义弟杨康之事。由于当时事发突然,你们皆不在场。
我想借今日这个机会,说个明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一旁的杨过听闻郭伯伯要将自己父亲杨康身死的经过道出,便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全神贯注地仔细聆听。
郭靖缓缓开口道:“那日,我与蓉儿在前往大漠接母亲回牛家村之时,是义弟杨康,派遣了大金的高手,裘千仞、彭连虎等人,前来追杀我们。
妄图夺取蓉儿的打狗棒,从而统领丐帮。由于当时我与蓉儿不敌众多高手,后我不慎中了裘千仞的铁掌,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幸得蓉儿为我运功疗伤,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得面色骤变。他们只知杨康间接被黄蓉所杀,却不知此前杨康派人追杀郭靖黄蓉,致使郭靖差点命丧黄泉。
郭靖和黄蓉着实受了天大的冤屈。杨铁心听到此处,不由得怒拍桌子,愤声道:
“康儿这逆子,定是被那些金人给带坏了!想当年,他对我都下如此毒手。”
此时一旁的包惜弱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就连杨过,听到此时的情形,也不由得觉得自己父亲杨康确实做了不少错事。
穆念慈在一旁,心中黯然神伤,默默不语。她知道杨康为人恶劣,但生前对自己一直还算不错,况且他善于伪装和哄骗自己。
若不是今日郭靖讲出这些事实,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还被蒙在鼓里。但好歹如今世事变迁,自己和杨浩哥哥也修成正果,也许是上天给自己的一种补偿吧?
一旁的黄蓉瞧着郭靖,眼眶湿润,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自己夫君平日里寡言少语,但今日这一番话语,听得情真意切,句句掷地有声,不由得心中又增添了几分崇拜。
自己方才还有些担忧,怕他嘴笨表达不清,反而引起他人误会,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郭靖微微仰头,长舒了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的郁结之气尽数排出,随后神色凝重地继续说:
“后来,我与蓉儿从丐帮弟子口中听闻,杨康在蔡州,竟暗想收买丐帮诸位长老。
当时,丐帮大会上,他却妄图在这大会之上,施展卑劣手段夺取帮主之位,以满足他那不断扩张的野心。”
郭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愤,停顿片刻,又接着说:
“我与蓉儿得知此事后,自是不能坐视不管,便现身于那丐帮大会之中。谁曾想,杨康见阴谋即将败露,为了掩人耳目,竟全然不顾江湖道义,悍然出手袭击蓉儿。
他这一掌出其不意,蓉儿躲避不及,那掌拍在蓉儿肩头,我们也是后来才得知,他这一掌,触动了此前欧阳锋留在她软猬甲上的剧毒。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想着立刻前往蔡州去救杨康。可是,担心再次遭到裘千仞,灵智上人一等大金高手对我和蓉儿暗算。
还以为裘千仞他们能救治于他,万万没想到杨康便这样就离世了。”
众人静静地听着郭靖的讲述,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各不相同的神情,或震惊,或悲痛,或自责。
过了许久,杨浩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缓举起酒杯。他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
“父亲、靖弟弟、黄姑娘,此事既已发生,多说也是无益。今日能将这一切说清楚,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愿日后我们心中能不再有这层隔阂。来,咱们干了这杯,就当是为过去的种种画上一个句号。”
说罢,他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见状,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郭靖再次拿起酒杯,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转身,缓缓走向杨过和穆念慈。他走到杨过面前时,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孩子,眼中满是诚恳与疼惜。
“念慈、过儿,我与蓉儿心里都清楚,杨康之事给你们带来了太多的伤痛,这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
郭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但事已至此,为了化解这段恩怨,我们不能再逃避,必须要坦诚地面对彼此,多些沟通与交流。
这样才能减少误解,过儿,你天资聪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若是你不嫌弃,可随我与郭伯母一同前往桃花岛。
在那里,有我、伯母,还有黄岛主,我们都会倾囊相授,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助你练就一身好武功。过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