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室中,画师已经画好了画像,正在收拾笔墨,等待纸上的墨迹干透。
云雀愉快地落下手中的黑子,和云为衫对视一眼,一齐起身。
“有劳先生。”云为衫朝画师道谢,正要同一旁的上官浅一样行礼,被云雀拉住。原来,林默琅和罗清漾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不敢。”画师惶恐,作揖行礼。
云雀其实也不怎么懂,但行动慢一些,就能找到最好的参照。身份有异,身边有人对照的时候,与众不同即为错,人都是会排异的。
“不知大家接下来是暂居女院,还是……”云雀携着云为衫,走向对面。
云雀之前和云为衫下棋说笑的时候,特意规避了宫门的事,你来我往,是为了给出自己编造的人生轨迹,有其他新娘和画师在场,之后行事,万一被怀疑,根据自己编好的经历,发挥一下,更能取信。
初级演技,为演戏服务,虽说感染力不强,情绪调动能力不足,但至少表演自然不出错,有时候灵光一动,还能有点小发挥,勉强够用了。
“等身份确认无误,我们就会进几位公子所在的宫室。”林默琅面上浅笑,心中只觉得荒唐。她发现宫门规矩是多,但也只守自己定下的规矩,不按俗礼,自成了一套逻辑。
罗清漾笑得眯起眼:“我没想到自己能留在宫门,真的很开心!”命保住了,家里也有了宫门扶持,宫门对姻亲还是不错的。
云雀看着罗清漾,总有种亲切感,似曾相识。
“少主和羽公子居羽宫,角大公子和角二公子在角宫,罗姑娘和衫姐姐在一处,上官姑娘和林姑娘在一处,独我一人在徵宫。”云雀苦着脸,看着有些难过,“徵公子怎么就不多一个兄弟呢?”
“那真是对不起了。”
云雀身子一僵,朝门口看去,这小疯子怎么来了?!
宫远徵笑得很明媚,语气中带着亲近的抱怨:“你不同我说一声就出来了,我去找你,你不在,听侍女说你去了女院,结果……一进来就听到你嫌弃我没个兄弟。”
旁人听着没什么,还能感叹一声徵公子对未来夫人的看重,但云雀听了,警惕心顿起。
下意识往云为衫身后躲了躲:“我一人在徵宫无聊,就来找衫姐姐,打发时间。”
宫远徵笑得无辜,精致的眉眼配上这表情,看得人心头柔软:“你怕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当然,心软的人不包括云雀。
“我不想喝加了料的白芷金草茶,生气你不打招呼就进我房间,还有,讨厌你总是捉弄吓唬我。”
既然你光明正大地问了,那我自然就坦坦荡荡地答。
云为衫听了,动了动身子,尽可能把妹妹的身影给挡住:喝加料的茶,被闯房间,都惊吓,这才多久,就经历了这些……
感受着云雀悄悄在她背上以指写的字,云为衫眼中微动,既然宫远徵在怀疑,那她们就换个方式。
面带薄怒:“徵公子,你若是不喜欢阿雀,可以提出来,不必如此欺辱她。”
欺辱?宫远徵扯了扯嘴角,他有欺辱云雀吗?
加了料的茶,虽然反应强烈,副作用表现也明显,但是它能补身子的。
闯房间,是因为那个时间,他刚处理好事情,谁知道这人睡那么早,他进去只是是为了把脉。
至于恐吓,是他怀疑云雀的身份,又没有证据,以气势压迫,想让她露出马脚。
面前这人,也是他怀疑的对象,这副正义的模样,看得他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