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斥候的禀报后,刘备亲自带人来查看情况,希望知道牛辅营地发生了何事!
在距离临时营地五里处,斥候带着一人走过来。
在距离刘备百米时,被亲卫拦下来,一个陌生士兵亲卫不可能让他到刘备身旁。
斥候把此人的来意说了一下,亲卫下马搜身,防止此人夹带武器。
这都是傅干屡次强调的,他可不想刘备跟陈王一样,拥兵数万,被一刺客刺杀。
刘备觉得这样效率有点低,希望傅干能把这个安保工作舍弃。
傅干翻翻白眼拒绝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效率是低些,可也比无规矩随心所欲强,至少做事时,其他人能有条例遵循。
马儿不停的来回走动,刘备抬头张望,神情有点急躁。
傅干驱马上前:“玄德兄,你在此等候,我去问问!”
刘备急忙拉住傅干的缰绳:“不行,不行。你所谓的安保工作,你也必须遵守。”
最后只好让赵云先上前去询问何事。
在与斥候沟通后,赵云很快返回,把牛辅带人逃遁的事情给刘备讲了一遍。
“派人去查牛辅离开的方向,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能白白让他跑了!”
随着刘备军令的下达,数百名斥候骑着快马,消失在夜色下。
在亲卫的监护下,赵林来到距离刘备三米处。
“末将拜见大司马!”
赵林果断的跪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没啥尊严可说。
“说吧,求见我有何事?”
“牛辅遁逃,把营地里的粮食全部带走了。我等断粮了,希望大司马能准许我等归顺!”
赵林说完以头抵地。
傅干闻言眉头紧蹙,牛辅做的不可谓不绝,这些人刘备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
要想管,没有粮草可不行。给了粮草,刘备军的粮草就不够了,必须带人回大营,补充辎重。
带上这些士气低迷的降卒,想要在追击牛辅,基本不可能了。
傅干从刘备的眼神中读出了刘备的想法,知道这事差不多到此了。
“起来吧,回去告诉你的将士们,让他们在大营里安心等候。粮食我一会带人给你送过去。”
赵林大喜,手臂微微抖动,真心实意的磕头答谢。
大司马为人仁善,往日只是当做谣言,今日方知。
安抚赵林后,刘备打算亲自到营地里去安抚那些慌乱的士兵。
傅干强烈反对,认为这样太不值得。
万一里面有牛辅留下的死士,闹出动乱来,与刘备没有任何好处。
刘备摇摇头:“昔日,世祖孤身入铜马营,方收服数万铜马众。我不敢与世祖相比,然该有的胆识还是有的。这些人此时正处在惊乱中,我亲自去安抚,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是真心接待他们。”
说到这份上,傅干没办法在反对。
等赵林把刘备愿意接受他们归顺的消息带回去后,慌乱的士卒才算安定下来。
还有不少人心存疑虑,生怕刘备是在用拖延之计,假意答应他们,安抚住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后,要么屠杀他们,要么放弃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
赵林大声呵斥反驳,坚持称大司马非这样的人,事已至此,再等半夜又有何妨。
刘备要是真的不怀好意,他们两千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手里的刀剑弓弩也是能杀人的。
众人被赵林说服,暂时安静下来,等到明日,看看刘备是否给他们送来粮食。
等待时,手里的刀剑没人舍得放下。被牛辅摆了一道,他们对其他人的信任降低到了冰点。
在没有见到真的粮食时,他们不敢在信任其他人。
“赵司马,大司马……大司马只带了数名亲卫来到大营门外了。”
赵林闻言大惊,猛地起身,朝着大门口看过去。
只见刘备带着五人来到大营门前,门口的士兵高兴的上前替他挽住马绳,拦住要下马的刘备,给他牵马。
赵林身为军人的自己,应该不会在轻易落泪,可眼前的情景让他仍是从脸上滑下一滴泪珠。
“诸位,你们还有何疑虑,大司马亲自来我等军营,来看我们了。诸位,请回各自营地,维持好军纪,不能让宵小之辈惊扰到大司马!”
士卒们也被刘备的魄力惊到,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睁开大眼定定的朝着大营辕门望去。
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刘备,没有一丝窘迫,一丝害怕,坦然的走在大营内,与情绪还不太稳定的士卒大声问着好。
“大司马真的怜悯我们,诸位快快回各自的营地,不要出现意外情况。”
“说得对,同回同回。”
士卒们心里有了期盼,不再聚集喧哗,三五成群的回各自的帐篷。
其中一名士兵却脸色难看,脚步几乎没有挪动,眼神里露出复杂的神色,死死的盯着刘备行进的路线,手里的环首刀握得紧了几分。
赵林发现这名怪异的士兵,有些诧异此人的行为,走到那人身边问:“为何不回自己的岗位,手里的刀怎么露出刃来?”
那名士卒抬起头,痛苦的说:“司马,咱们真的要投降吗?”
“那你有更好的出路吗?”
士卒摇摇头,但脚犹如在地上扎了根,仍是一动不动。
赵林走到士卒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的战友亲人在与大司马作战时,有人战死了是吗?”
士卒无声的点点头,注视着赵林。
“双方战场上各为其主,算不得私仇恩怨,不可把仇恨迁怒到大司马。”
士卒恨声说:“你说的容易,你的家人亲友没有在这场战争死亡!”
赵林瞪着眼:“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去猜测别人。战争中谁的家人都有可能死,我的兄长死在上次的战斗中。可他告诉我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战争里没有高尚的人,也没有丑陋的人。大家现在的情况,你都历历在目,你的家人死亡的责任,从头算起的话,要归咎于逃跑的牛辅。他要是不逃跑,明天我等还能与大司马部决一死战。可他无耻的抛弃我们,没有身为统帅的担当。为将士们着想,归顺大司马乃是天命所归。”
士卒很痛苦,他清楚的知道赵林说的对,他的好友还需要刘备救助,他个人的感情不允许投降。
“我可不可以不投降?”
赵林知道强迫此人违背他的心意,可能会产生更大的不稳定因素。但要他为巴结刘备而杀死这名士卒,更加做不到。
“你只要不去惊扰大司马,随你!”
这是赵林能做的最大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