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只是担心你今日......那祠堂开的,是否会顺利,也不知道薛家的人,会不会由为难姑娘......”
忍冬是真的着急,但她只是一个奴婢,薛家的祠堂,一向不让他们这些奴婢,跟主子们一起进去。
尤其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薛有道一向爱脸面,除了几个亲信,更不会让任何人在祠堂里看热闹。
薛凝换好了衣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施粉黛,眉眼淡然。
她轻声说,“不必担心,只剩下这最后一次了,等离开了薛家的祠堂,我就不是薛家女娘了。”
春草从外面过来,一回到小佛堂的院子,就急匆匆的说到。
“姑娘,奴婢刚刚去门口瞧了,是叔公们的马车,他们来了,这样的话,姑娘昨个儿的担心,想必不会发生了。”
薛凝昨日还说着,这雪下的太大,怕路滑,到时候薛家的人不过来薛宅的祠堂,那薛有道延迟划掉她族谱这件事,怎么办?
薛凝多一日,都不想等了。
薛凝心中松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既如此,你快些去前院,问一问,那祠堂何时开?”
“是,姑娘,奴婢这就过去。”
春草点头,然后又小跑着,一路穿过连廊,去了前院。
春草一出现在前院,柳嬷嬷看见春草,原本还有些担心的脸上,这会儿也松了口气。
柳嬷嬷笑着拦住春草,“哎呦,这大雪天,你跑什么呢,这么着急?可是你家姑娘,让你来传话了?”
柳嬷嬷一早就被温氏使唤出来,让她站在院子门口等着,这是薛凝那个小佛堂过来的必经之路。
柳嬷嬷等了半天,都不见薛凝过来,还不知道一会儿怎么跟夫人回话,没想到春草就来了。
春草有些诧异,这可是夫人身边的柳嬷嬷,何时对她这般和颜悦色过?
春草开口说道,“嬷嬷,是我家姑娘让我来的,让我来面见夫人。”
柳嬷嬷点头,“这就随我过来,你家姑娘自己个儿怎么没来?”
话一出口,柳嬷嬷又觉得,问的有些多余了。
“瞧我糊涂的,这大雪天的,姑娘家都怕冷,五姑娘还是在院子里好好养身体,莫得冻坏了。”
柳嬷嬷已经笃定了,薛凝定然是如同老爷今早与夫人说的那般,会主动来认错。
毕竟,一大早,薛家叔公几人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在薛宅门口,可是让忍冬跟春草,好生瞧见。
这般,五姑娘可不就是害怕了,害怕薛家跟自己断了关系?
好好的官家小姐,谁能真的不认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这般高贵的身份不要了?那真的是疯了......
前院屋里。
柳嬷嬷带着忍冬进了屋,屋中的炭火很足,让屋子里足够温暖。
“夫人,春草来了,说是五姑娘让她来了,有话与夫人说。”
温氏坐直,原本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想到了薛有道的叮嘱。
温氏焦急的脸色,默然就冷淡了两分,像是故意晾着春草,半晌才开口道。
“怎么,凝凝知道错了?只是让你过来,这是何意?
你一个丫鬟,又不是她自己个儿,她怎么不来?跟我这个母亲低头,都不知道自己亲自过来,这般没有诚意,还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往日里太纵容她了......”
温氏故意拿乔,是因为薛有道说了,就因为她最近对薛凝越是低头哄着,才助长了薛凝如今任性的性子。
但凡薛家的所有人,真的不理薛凝了,薛凝早晚会后悔。
毕竟,恃宠而骄,有宠,才敢骄。
那么,如今薛有道就要收回,薛家人对薛凝的宠,这几日的和颜悦色,好好让薛凝长长记性。
可春草接下来的话,却让温氏整个人顿住,脸色变了变。
春草开口说道,“夫人,我家姑娘没有让奴婢替她认错啊......”
春草甚至有点发懵,原本要问温氏的话,都差点顿住了。
温氏五指攥紧,捏着帕子,矢口问到,“怎么可能?她不是让你来认错的,那一大早,让你过来,是想要说什么!”
春草恭敬开口道,“夫人,我家姑娘,是让奴婢来问,今日这祠堂,什么时候开?祠堂准备好了,去支会姑娘一声,姑娘这就过去了。
雪天路滑,姑娘从小佛堂走过去,还需要小半个时辰呢。”
温氏大惊失色,手边的茶盏,都被碰掉落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尤其刺耳。
她怔怔道,”什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