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火器
径直向二生子的方向走去
双方之间不过十来米的距离
他大声喝道
二生子
夜幕降临
视线模糊
二生子下意识地转头问
谁
黑灯瞎火的
看不清楚
那声音冷冷地回应
我找你有点事儿
过来一下
二生子依旧困惑
谁
我真看不清楚
你过来再说
声音是谁的
旁边正干活的两个年轻人听到动静
也停下手头的事儿
回头望去
二生子又重复道
过来
谁啊
狼头扫视四周
目光在他身上定格
稍作迟疑
他咬了咬牙
心一横
猛地瞪起眼睛吼道
我俏你娃的
我是你爹
话音未落
砰
地一声响
这一击毫不偏颇
正中目标
二生子应声倒地
旁边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惊呼
发生啥事了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
也纷纷冲出来
手上拎着看看
有的干脆别在腰间
狼头抬手准备再次扣动扳机
却已来不及了
眼前人影攒动
他瞄准了离他近的小伙子
啪
的一声
直接击中对方打得对方倒地翻滚
然而
此时再想进行第三次射击已然无望
四周人群迅速逼近
狼头果断转身跳上车
发动机早已轰鸣
他一踩油门
车子像箭一般窜了出去
人群中有人破口大骂
看清是谁打的没有
大院被狼头的车绕了一圈
他边开车边朝外连开几响
片刻之后
他又折返回来
在门口扫视了一眼
只见众人正围着二生子的倒地之处
有人喊道
快叫120
把人抬上去
狼头并未停下
透过打开的驾驶窗户
他又补了一响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现场的人懵了
他们指着狼头的方向吼道
追他
狼头闻声不敢停留
猛踩油门驶离现场
他边开车边拨通了电话
二姨夫
睡觉了没
对方明显有些懵
谁啊
我
小风
哎哟
你这大晚上的干啥呢
狼头语气急促
听我说
姨夫
收拾东西
带着二姨离开村子
不管你找辆倒骑驴还是摩托车
怎么都行
直接往县里跑
实在不行就到市里
打车也行
到底咋了
今晚我把二生子打了
你用啥打的
火器
人怎么样了
你别问这么多
他多半活不了
听我的
姨夫
我管你们的吃喝
等过阵子
我把咱家老房子卖了
赚不着钱也没事
就算我出去讨饭
也不会让你们三个挨饿
姨夫
还有二姨
还有我妈
咱不能窝在这里了
你们跟我走成不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随即传来姨夫的叹息
你这孩子
从小就不声不响
一干就是大事儿
跟你说过多少次
听不进去啊
这时候还能走得了吗
能不能走也得走
姨夫
这时候要不走
就真的晚了
听我的
动身吧
电话一挂断
转过身去
他急促地喊道
快起来吧
小风这个孩子
真能成大事儿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急切和自信
把二姨叫醒
今晚的行程恐怕走不了了
车子没有
先去隔壁家凑合一晚
明天一早
正好有个通勤的小车
可以赶上那辆
他说着
一边安排着接下来的计划
当天晚上
小风便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店里
他记得出门时车子没有牌照
所以不得不先将车绕到店里停好
再做些简单的清理工作
经过一晚上忙碌
天色已微亮
他才回到家中
一进屋
他的心情便变得沉重
他并不敢直面母亲的目光
因为母亲整夜未眠
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一句话
你到底去哪儿了
母亲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忽视的焦虑
狼头没有答话
只是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床铺
打算尽快入睡
然而
第贰天早晨
狼头的内心却充满了不安与迷茫
他并不清楚对方那边的具体情况
心里满是忐忑
若真因为昨晚的事情引发了更严重的后果
那岂不是全盘皆输
他不禁为自己担忧
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仅会连累二姨夫
还可能波及到母亲
他犹豫再三
还是做出了决定
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
电话那头
传来一声略带惊讶的声音
哎
健哥
是我
狼头
哎呀
你大清早的起得挺早啊
有啥事儿
健哥的语气显得轻松而随意
狼头深吸了一口气
声音低沉
健哥
我能过去找你聊聊吗
有点事
我整晚没怎么合眼
心里实在不踏实
健哥听出他话中的不安
略一沉默
便答道
行
你过来吧
保利大厦
我请你吃个早餐
咱边吃边说
不一会儿
狼头便打车赶到了地点
见到了丁健
丁健穿着一件长款大风衣
里面搭配了一件简单的小毛衣
双手插在口袋里
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他
神情中却透着些许的关切
咋了
有什么事儿
边吃边说吧
两人走进一家早餐店
坐下后
丁健敏锐地观察到狼头脸上隐隐的焦虑
显然心中有事
说吧
什么事儿
你这脸色不对
心里肯定有事
狼头低声说道
我昨晚做了一件事
可能有点狠
什么事儿
丁健立刻警觉
狼头犹豫了一下
接着说道
我给人打了
打了谁
一个村里的盲流
他一直在欺负我们家
丁健眉头微微一皱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晚半夜
他怎么欺负你家了
丁健的声音有些沉重
显然对这种事十分关心
狼头语气愤怒地回应
他去我们家坟地挖了
健哥
原本他挖坟我还能忍
但他竟然把我爸的匣子给抠漏了
露出了一半
里面的东西都差点掉出来
那一刻
我爸的匣子几乎就成了空壳
完全没有了尊严
等于给我爸做了二次销户
连一丝念想都没有留给我
给了多少报酬
支付了五千元健哥
你也真够窝囊的了
区区五千元你竟然答应了
我并没有答应
健哥
只是我家里人性格过于老实
这哪里是老实
简直是自毁声誉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健哥
您先别动怒
动怒怎么了
看什么看
旁边那帮人就在那儿
不看不看了
行
那你告诉我
那个人到底在哪儿
你去找过他了吗
我已经把他解决了
解决了几个人
解决了好几人
具体没数清
不过先被我对付的是那个二生子
我下手很重
我清楚地看见他立刻倒地了
我担心他可能……没了
哥
担心什么
我是说
我害怕他可能已经没了
健哥
你说他要真没了
这事儿能没麻烦吗
你怕他没了
反倒跑来找我
他没了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你究竟怕什么
健哥
我不隐瞒您
我母亲
包括我二姨以及二姨夫
全家都指望我一个人养活
昨晚我可能太冲动了
这下家里要是毁了
以后……
兄弟
咱是男人不是
是的
他到底动了谁的坟
是我父亲和爷爷的
你也明白啊
这种事要是都能忍下去
那还能称为男人吗
若是前怕狼后怕虎
干脆别混了
我给你安排个矿山的活
你去挖矿算了
如果这事你不找我
那也就算了
可你找我了
喊我一声健哥
那这事儿我就接过来
你给我记住了
今天健哥替你扛的事
我希望以后
不论何时何地
你也能为你的兄弟们
特别是为代哥去扛
你害怕吗
健哥不怕
我替你接了
昨晚的事
要是谁找你麻烦
你直接推到我身上
就说是我做的
明白没有
不过
现在还没完
这人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你确定吗
不确定
那好
我继续去找他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
那你是在哪个地方动的手
在老家
行
吃完饭你带我去找他
你不是会开车吗
当然可以
你开我的车
仅我们两人同行
其他人一概不带
行不行
我陪着你就足够了
这点事情
难道还需要别人介入
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直接找他就行了
我去试试
看他能如何
吃完饭后
你开车载我
没什么可害怕的
健哥
我确实应该多向你学习
这顿饭吃下来
我的心态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