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欺负我这件事怎么算?”
墨夤抬头,对上这男人复杂的眼神。
“我去给你报仇,砍他们一只手如何?”
男人作出妥协。
“想得美,他们几个必死!”
墨夤眼神一冷,挥手朝男人方向放出数道风刃。
锋刃交接,叮当作响。
厉飞阳横刀身前,挡住了青年人不痛不痒的风刀。
“前两天在玉台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现在蔫了?”
男人穿行于乱流中,完全不惧墨夤的攻击。
眨眼间,他提剑来到墨夤跟前。
“咒杀那些杂碎是需要很大灵力的。”
墨夤苦笑,抬脚后撤想和厉飞阳再拉开身位。
男人没让他如愿,劈头盖脸的攻击马上落在这年轻人身上。
纵使墨夤的身体强悍,可要扛住太极门护法的攻击还是有些勉力。
很快,这年轻人的身上开始出现伤口,猩红的血液开始浸润他的衣衫。
“撤销咒术吧。谢屑可以任你处置,至少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看着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倔强青年,厉飞阳的心有些触动。
“可以啊。让他们提着谢屑的脑袋,在太极门大殿磕头跪迎我!”
墨夤抓住男人愣神的刹那,伸手折下一朵花枝便往男人心口刺。
身体比大脑更先作出反应的厉飞阳偏转手中骨剑,反手一刀刺向墨夤。
啪嗒!
墨夤手中脆弱的花枝在触碰到男人衣襟时发生断裂。
零碎的花瓣缓缓飘落,碾进脏兮兮的泥土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脸色大变的厉飞阳已经来不及收力。
“唰!”
锋利的骨剑刺入墨夤左肩,带出一大片殷红血花。
“唔!”
半边身体红透的青年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肩膀后退几步。
“你知不知若非我力转偏移,方才那一剑已经直接搅碎你心脏了!为什么不躲,刚刚为什么不躲!以你的修为,刚刚那一剑明明可以……”
厉飞阳扔掉手中骨剑,冲到墨夤面前想看看他的伤势。
“为什么要躲?杀了我不是正好?如此,你门下弟子的咒术就都解了,太极门也会免于毁灭。这样双赢的事情,护法大人不会拎不清吧?”
捂着肩膀的墨夤几个闪身,不断和男人拉开距离。
“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厉飞阳有些恼了,眼中带着一丝狠厉。
和他对望的墨夤见此突然笑了笑:
“没错,就是这种表情。杀伐果断,不留情面。护法大人啊,拿起你的剑,杀了我!”
墨夤放开正在渗血的肩膀,对厉飞阳做出挑衅。
“疯子,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男人捏紧拳头,恶狠狠瞪了一眼墨夤后御剑走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墨夤苦笑。
一阵风吹过,在这人灵力的影响下,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开始冒出嫩芽。
不多时,绿芽长大,开出繁花。
微风中,墨夤身上的伤口消失不见。
就连衣服上斑驳的血迹,也在逐渐淡去。
片刻过后,焕然一新的某人躺倒在百花盛放的草地上闭目养神。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小爷早就把你这个面瘫冰山男打趴下了!还轮得到你跟小爷耀武扬威?切。”
墨夤嘀咕完,借着太极门浓郁磅礴的灵气开始恢复体力。
……
太极门后山暗室内。
厉飞阳跪在一扇玉门前,低眉俯首。
“听沐恩说,你新收了一个弟子?”
门中有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传出。
“是,属下不敢隐瞒。”
厉飞阳回答。
男人言语诚恳,对门后的存在似乎颇为忌惮。
“哦?为何不带来一观?好让本座也瞧瞧此人到底是何天人之姿,竟能入厉护法的眼。”
门中声音继续。
“劣徒愚钝,恐污仙祖尊眼,所以……”
男人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冲击打飞到空中。
缭乱的杀机在周围空间迭起,一同袭向倒飞在空中的男人。
“呃!”
厉飞阳一声闷哼。
血雾爆开,满身都是大大小小伤口的男人掉回地面。
“噗!”
身中数道无形攻击,厉飞阳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你不听话了,飞阳。”
门后传出语气冰冷的话语。
“敢问仙祖,我何错之有?”
男人挣扎起身。
“本座闭关,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沐恩和我说了,你那新徒弟长得和沐沐一般无二。”
“所以飞阳,你收她究竟是何居心!”
门后一声厉喝,又一道冲击把厉飞阳打趴在地。
厉飞阳:“我只是……”
“滚吧,我不想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门后说完,一道狂风把这男人吹出洞外。
身心俱疲的男人把骨剑当做拐杖,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离开了后山。
“老东西可以,瞬息碎空。一息便突破护体障,将我伤至此。不知家里那小子见到这老怪物,会不会吓得站不起来。”
男人摇摇头。
这时,他才觉身体一阵冰凉,想来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
“呵呵,刚刚伤了那小子,现在孽力全回到我身上了。也好,去丹阁给他找些药吧。不知道臭小子知道后,会不会感动得哭鼻子?”
想到墨夤那么高傲的人也会痛哭流涕,觉得十分有趣的厉飞阳不由得勾起嘴角,身上的痛楚仿佛也减轻几分。
其实仔细想想,厉飞阳觉得那孩子只是执拗些,说话做事又是一根筋。
孩子嘛,还小不懂事,自己完全没必要去和他计较。
如果他真的要毁掉太极门,大不了自己用命去阻止。
再说,那臭小子估计不是老怪物的对手。
到时候大不了他俩一起死,也好去找沐沐,让她也看看这个有趣的小子。
厉飞阳心想。
百花峰。
带了疗伤药回来的男人看到繁花似锦的绿地时,惊讶得张大嘴巴。
“这里不是差点被铲平吗?怎么可能恢复那么快!”
男人落回地面,不可思议地打量四周。
“等等,莫非是那臭小子搞的鬼?”
厉飞阳找了一会儿,果然在鲜花开得最繁盛的地方找到了安安静静躺着的墨夤。
此时的青年干干净净,哪里还是先前那要死不活的模样。
反倒是自己这位护法,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狼狈不堪。
想到这里,男人自嘲一笑,摇了摇睡得正香的某人。
“醒醒,要睡进去睡,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厉飞阳说着。
“不要。”
迷迷糊糊的墨夤嘟囔一声,换个姿势继续睡。
“听话!”
男人说完就要抱起这个不听话的年轻人。
谁知他刚刚伸出双手,墨夤就睁开双眼。
“啊啊啊啊啊!鬼啊!”
被眼前和恶鬼一般无二的厉飞阳吓到,墨夤直接发动和光同尘闪进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