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已经不打算活了。”林瑜为季丰解惑道。
至此，林瑜已经看透了黑魔的全部谋划:“黑魔在察觉到我们在追杀他之时，他就知道单凭一己之力注定抗衡不了我们三人的联手追杀，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自己面对的是必死之局!”
“所以他这是临死之前的拼命反扑。”季丰闻言有些明悟道，连死都不怕了，黑魔自然也就不用再去操心得罪什么长生世家了。
“不单单是这样。”林瑜微微摇头，继续解释道:“别忘了冥界的规矩，生前杀人越多，死后‘功德’越大，待遇也会随之水涨船高，黑魔杀害即墨家族修士，以及屠戮两大星域的无数生灵，便是为了给自己死后在冥界的重新崛起铺路。”
说到最后，林瑜不免发出感叹道:“如果是普通人遇到必死之局，多半会惶惶不可终日，又或者想尽办法自救，但黑魔却是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结局，然后立即转变思维，开始思考怎么死才能让自己死后获利最大，于是便有了今日之局。”
“不说人品，单论意志之坚定，黑魔是我平生所遇的第一人，我亦自愧不如，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季丰一时间震撼地呐呐无言，这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又或者说小瞧了黑魔，自以为有剑灵十七暗中护法，取黑魔一个十境修士的性命易如反掌，但黑魔却是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诠释了何谓以弱胜强、何谓以小博大。
就连剑灵十七，也一并在黑魔的算计之内，哪怕黑魔压根都不知道剑灵十七的存在!
忽然，脚下的一道裂缝打断了季丰的思绪，他这才注意到，沐长生的体内世界正在崩解，显然是被黑魔的攻击所致。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沐长生究竟能否坚持到闻人、即墨两大家族的强者赶来还要两说。
季丰见此情形，咬了咬牙，只得再次向剑灵十七求助道:“您真的不能再帮帮我们了吗？至少保住沐长生前辈的性命啊。”
季丰这次的求救终于得到了剑灵十七的回应，只听剑灵十七幽幽一叹道:“非是不愿，而是不能，我也小瞧了那黑魔啊。”
剑灵十七手握因果，看得比林瑜更加透彻，黑魔此番大规模屠戮狂澜、空桐星域的生灵，绝非一时起意，而是早就有所谋划了，在两大星域各处埋下了无数分身棋子，只能说是季丰的追杀让他不得不提前了计划。
最重要的是，黑魔屠戮两大星域的规模也远比季丰、林瑜二人想象的大，两大星域内除了极个别拥有十一境修士的家族、势力，其余皆遭屠戮，黑魔几乎相当于是凭借一己杀空了两大星域!
如此手笔，即便是剑灵十七也只在其他十二境修士手上见过，可如今居然出自一位小小的十境修士。
正如剑灵十七自己所说，她也小瞧了黑魔，她早就知道黑魔是枭雄之姿，野心极大，但仍旧是没想到对方的野心大到居然敢屠尽两大星域。
而剑灵十七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季丰近乎绝望:“我要走了。”
“走哪去？”季丰定了定神，艰难地问道。
“除了屠戮两大星域，黑魔同时还把你得到长生传承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这很可能引来真正的长生修士窥伺，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们必须分开了。”剑灵十七解释说道。
季丰沉默了，事关剑灵十七的身家性命，他没理由说半个不字。
剑灵十七则是继续说道:“我在走之前，会为你施加一个术，既能帮你隔绝因果窥探，你还能像之前那样随意立下真灵誓言而不受约束，但你要记住，尽量不要以第一或者第十冥王的名义立誓，否则我无法保证能够完全隔绝因果。”
季丰静静地聆听着剑灵十七最后的忠告，当他听到第一与第十冥王之时，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动，尽量不要以第一冥王的名义立誓很好理解，可在剑灵十七口中，第十冥王与第一冥王居然是并列的，这背后的含义太过骇人了。
不过季丰也知道自己如今没有计较这些细节的资格，只能先牢牢记在心中。
“当然，即便由我帮你提前隔绝因果，能否真正挡住其他长生修士的窥探也要两说，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想提高生存几率，就去真正加入破天宗吧，那位破天老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与不要命，你入了他的门下，别的长生修士就算想动你也得提前掂量掂量。”剑灵十七又说道。
季丰听到剑灵十七推荐自己加入破天宗，连忙询问道:“传闻中那位破天老祖是灵界第一人，莫非是真的？”
既然剑灵十七的离去已经注定，季丰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剑灵十七离去之前多多询问一些指点。
不为无法更改之事惶恐，而在不可更改中寻找新的出路，这正是季丰刚从黑魔那里学到的。
“灵界第一人他还差的远，即便是他身处巅峰之时，也最多排到灵界前三罢了。”剑灵十七微微有些不屑地说道:“而且他曾经历过一场大战，身受重创，实力早就不复巅峰，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他那股子不要命的气势，吓唬吓唬人还是够的。”
“破天老祖既然如此不要命，为何还活的好好的？”季丰不解地问道，既然破天老祖并非灵界第一人，他很不理解对方是如何在连续得罪了天、冥两界之后还活的好好的。
季丰主要还是怕万一自己前脚刚加入破天宗，后脚天界或者冥界就来个人把破天宗给灭了，他自认为自己这点实力还不够给天界、冥界塞牙缝的，可不想给破天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