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子用力地点点头,眼眶也微微泛红,说道:“霍军,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军冲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白叔,声音里满是哽咽:
“白叔,我还以为你和白婶死了呢!这些日子,我好担心啊!
每天都睡不着觉,总想着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说着,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簌簌地滚落下来,洇湿了白夫子的肩头。
白夫子轻轻拍着霍军的后背,眼中满是心疼,喃喃道:“好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霍军抽噎着,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急切地说道:“叔,赶紧,咱们到帐篷里坐,外面风大,您慢慢跟我讲讲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林看着他满脸委屈道:“白叔,救我……呜呜呜……我可疼死了……”
白夫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道:“你这是活该!做错了事情就得被罚,要不是你小子今天把柳岩石带过来,我都不会过来。”
江林“哇”一声哭了:“柳岩石是谁啊?”
他就看到面前有个女娃看着他,朝他微微一笑:“嘿……”
江林哭得更凶了:“连你都要欺负我吗?”
林晚晚无语,白夫子赶紧把林晚晚抱了起来道:“哎!霍军,算了吧!就饶过这小子吧!”
霍军“嗯”了一声道:“我今天是看在白叔的面子上饶了你,下一次再做这种事情,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
霍军把人请进了营帐,看着赵巧娘愣住了:“你……你是赵巧娘?”
赵巧娘对着他淡淡一笑道:“对啊!霍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白夫人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啊?”
霍军谈及赵巧娘时,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那红色迅速从脸颊蔓延至耳根,连带着脖子也微微泛红。
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地面,脚尖还轻轻蹭着脚下的土地。
霍军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还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感慨:
“上一次,我们被人算计,稀里糊涂就被拐进了山里。
到那儿才发现,是被强迫去挖煤矿,那地方又黑又闷,条件恶劣得要命。
监工的人还拿着鞭子,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
我们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吃不上一顿饱饭,睡不了一个好觉。
要不是赵巧娘,怕是我们好多兄弟都活不了了。”
旁边的江林突然怪叫道:
“我想起来了,真的是你,哎呀!多谢你救了我们的命啊!
要不是你,怕是我们这个冬天都熬不过来。”
那一次他们弄了好多煤炭回来,他们为什么会被人骗去挖矿呢?
就是因为他们军队没钱了,按理说国家每个月会给他们发粮、发钱。
可是霍军已经有一年多没收到过一粒米,一个铜钱了。
白夫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们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你的军队可有五万多人啊!”
江林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不是嘛!这日子,太难熬了。
去年冬天,要是没有那几马车的煤炭,我们这五万多人,恐怕早就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冬天的时候,大家冻得只能缩在角落里,相互取暖。
您看看我们身上的衣服,全都单薄得可怜。”说着,他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单衣。
白夫子颤抖着手,轻轻摸了摸士兵们身上单薄破旧的衣服,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气得他浑身直哆嗦:“你们这些孩子,到底图个啥呀?他们这么欺负你们,你们就任由摆布?”
霍军缓缓低下头,带着几分哽咽:
“我其实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又开始断粮了,士兵们每天都饿着肚子。
所有能卖的兵器都被我们卖了,只为换点粮食撑下去。
您看看我们部队里,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林晚晚坐在奶嘴的身上,在营帐里四处晃悠。
所到之处,士兵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她的身边跟着好多小动物,它们紧紧护在林晚晚身边。
林晚晚一边摇着头,一边打量着这个军营,忍不住咋舌:
“我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军营,这哪是军营啊?
简直就是个破落的难民收容所,呸!收容所都比这里好。”
她看着营帐里,除了几张破桌子歪歪斜斜地摆在那儿,其余地方基本上空空如也,床铺更是简陋得不像话。
不过是几块破旧的木板搭在一起,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破了好几个洞的草席,随便一碰,草屑就簌簌地往下掉。
角落里还堆着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兵器,锈迹斑斑,一看就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拐到军营后方,林晚晚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他们身形消瘦,面色蜡黄,有的人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有的人则有气无力地半睁着眼,目光空洞无神。
奶茶跟在林晚晚身后,忍不住直摇头:“嘎嘎……好可怜……好可怜……”
一个面容憔悴的士兵快步走来,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大声说道:
“你们俩,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赶紧离开这里!
这里的人不是饿坏了,就是生了病,我们没钱请大夫,药也不够,病气重,你们别被传染了!”
林晚晚叹了口气,直接坐着奶嘴回去找白夫人了。
奶嘴的身上多了个座椅,林晚晚可以坐在它的身上。
按理说一般的老虎不会愿意的,开玩笑,它可是森林之王,可奶嘴高兴得很,每天带着林晚晚东跑西跑的。
林晚晚直接拉了拉白夫人,白夫人抱起她道:“晚晚怎么了?要去哪?”
她和赵巧娘跟着林晚晚走到了军营后面,白夫人看着那些士兵脸色都变了:“这些都是什么人?”
有个小士兵抹着眼泪道:
“我们军营里没粮食了,就苦苦熬着。
还有好多人上一次跟匈奴打的时候受了伤,也没药材,只能这么熬着。”
白夫人皱眉道:“你们军营里的军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