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一直盯着我?”调整好状态的周清言摸了摸脸,他感觉自己脸上也无脏东西啊。
“无事,只是你对大姐所说的,是否属实?”柳朝阙发动了真诚之眼。
周清言叹了口气:“无法,若是我不这般说,又怎么回应竹子炙热的感情呢。”
“她一个女儿家,说出对我的喜欢已是勇敢,我又何必拆穿她,不如就这般将错就错。”
“可若是你不爱她,果断拒绝才是正道。”柳朝阙幽幽地道。
“我有想说过啊,但看着她那双眼睛,我就失去了拒绝的勇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腻死人的温柔,似乎柳竹烟就站在他眼前,笑着叫他周哥哥。
柳朝阙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缩了缩脖子:“你们这事我也管不了,只是她尚显年幼,这些事情还是等她长大了再说,若是到那时候她还喜欢你,那我也不阻止你们。”
“谢谢三姐成全。”
活生生多了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妹夫,柳朝阙有点恶寒。
送走了周清言,柳朝阙正要翻墙回去,结果在墙头看见了幽幽看着她的慕梨,差点一个不稳,摔了下去,好在安全着陆。
正想要抱怨几句,迎面便闻到了一股子酒气。
“你喝酒了?”她问道。
“喝了几杯。”他比了个五。
行吧。她站起身,问他:“还能走吗?”
“我清醒的很。”说完又安静了下来。
柳朝阙见他站的笔直,也不知道他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那我们回去?”她试探地问道。
“嗯。”慕梨乖乖回答。
有些人喝醉酒了,大吵大闹,有些人喝醉酒了,会找小动物聊天,她没见过慕梨喝醉酒,没想到喝醉酒的他成了个小哑巴。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像是个小尾巴,又像是一个小影子。
她们走在点着灯的走廊里,有侍女拿着灯笼,同她问好,悠悠远远的,她似乎还能闻到饭香。
她感慨了一声她爹也真的是有钱,这般资本家的姿态,过个几年不得打上了臭老九的名头。
但好在现在才是明国。
有月亮从云层中跑了出来,将这有些昏暗的走廊照得透亮,她放缓了脚步,任由月光撒在自己的脸上。
碰,慕梨一头撞在了背上,柳朝阙踉跄了一下,揉着腰回头,却见他双颊酡红,睁着眼迷茫地看向自己。
柳朝阙摸摸脸颊,想来,她也是醉了。
月亮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之中,那片刻的光明消失,只有那点点烛火,仍是尽职尽责地照亮着一片路。
她的步子有些急促,呼吸有些不匀。
慕梨迷茫地看着前面的人影,下意识地也跟着快走了起来。
等周清言被柳朝阙扛走,柳竹烟身无可恋地跟在柳静贤后面,失魂落魄的,好似丢了心一般。
但她又振奋了起来,主要是帅哥实在是太多了。
作为一个十足的颜控,章竹烟感觉自己若不是还得坚持自己深情的人设,得成一只小蝴蝶扑到这些花丛中去。
而现在,她只能这般矜持地听着柳静贤的介绍,颇为礼貌地问好。
开始了来自这个时代的相亲。
“你醉了。”柳朝阙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我没醉。”
她叹了口气,看着现在秀色可餐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灌醉了他。
“行,没醉,我送你回家。”
“哪个家?”
柳朝阙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家在哪,最终她还是将他送到柳府的客房里。
“睡觉。”柳朝阙道:“既然你没醉,应该能脱衣服睡觉的吧。”
然后慕梨就当着她的面脱起了衣服,她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平复着自己跑动中紊乱的心跳。
倚着栏杆,不免苦笑,柳朝阙你还教育起章竹烟来了,你现在乱跳的心跳又是什么?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艰难地往前厅走去。
月亮又从云层里出来,顺着窗户,照到了卧室里安详睡着的男人,他眼睛微微睁大,捂着自己的胸膛,感受着那里砰砰直跳的心跳。
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家是做染料的?那不是有很多好看的颜色任选吗?”
“那倒不是,只能染点青色,比如紫色这种就得耗费大量金钱,能够负担的起的只有一些富商。”
“哦。”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一块布匹。”
“不用了,不用了。”
紫色显得她脸有点黑哈,婉拒了。
“你家有个马场?那你骑马很厉害咯?”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带你去我们家骑一下马。”
“哈哈,算了算了,我有点恐高。”
看样子柳竹烟已经尽力在聊了,但她也看起来很想离开了。
“柳小姐,这是我给你写的诗,竹中起云气,烟照入山间。柳家有一女,沉鱼洛水边。”
好像说我,又好像不是在说我。
“这位是?”还在摆弄自己文采的男人转头就看见了站在他后面的柳朝阙,喊出了一句:“非是见到人,才觉天上月,偶尔入尘间,惹得离人醉。不知可否得知小姐名讳。”
“姐姐!”回应他的是柳竹烟更加欣喜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她赶忙挽住柳朝阙的胳臂,就怕她跑了。
柳朝阙: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她怎么来这里的。
感受着刚才那人灼灼的目光,柳朝阙摆手道:“我是她的姐姐,我不相亲。”
“姐姐,我也不想相亲。”柳竹烟小声嘟囔。
“刚才看一圈了,有没有看到合适的人呢?”她还是小声的问道。
柳竹烟没有半点犹豫地摇头。
“还觉得周最好?”她又继续问道。
柳竹烟坚定地摇头。
“那就不相亲了。”柳朝阙道。
“?”姐姐怎么这般好说话。
柳朝阙似乎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她道:“本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喜欢周是因为没有旁的男人还是别的原因,既然你见到这么多别的男人还是坚持你原来的想法,那么这场相亲也没有了必要,你先回去吧,后续的事情我来解决。”
“姐姐真好。”柳竹烟抱了她一下,便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开开心心地跑了。
“令妹这是?”见主人公离开,那些坐在花园中的男人们不明所以地看着刚过来的柳朝阙。
柳朝阙很快地换了副表情:“相亲结束了,难得有这么多人,不如我们来玩点游戏吧,输的人喝酒或表演才艺。”
“那赢的人呢?”
“可以指定一个人做不算太过分的要求,除了肢体接触。”
“没意思。”
“不敢玩?”柳朝阙挑衅道。
“谁说我不敢玩的。”
等到散场,柳州衡送别各家来的公子,却发现柳朝阙不知动向,他有些慌乱,却听有下人道:“三小姐酒喝多了回房休息去了。”
柳州衡这才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