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没有问题,水池里没来得及洗的碗筷我们已经带回来检验了,相信结果很快就能出来,这样,谁和黄鑫一起吃了饭,我们很快就能搞清楚。”秦颂说。
“对了黄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方平继续问。
“我是做工程的。”
“什么工程?”
黄兴业不自然的摸了摸脸:“装修,我们有个装修队,平时帮人装修房子。”
方平说:“现在装修也不容易,前阵子我媳妇姐姐家换房子,铺地板,要用不少沙子,五楼,几百公斤的沙子硬是扛上去,辛苦。”
黄兴业说:“可不是么,干的慢了,主顾还不愿意。”
“你们也干扛沙包的事情啊,我对装修一窍不通。”
方平忽然聊起了装修,肯定别有用心,秦颂把视线落在了身体强壮的黄兴业身上,他身材高大,不低于一米八五,体重也绝对超过八十公斤,扛起黄鑫绝对没问题。
只是……这想法一出,秦颂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刻把这种恐怖的想法从脑子里面赶出去。
“大家都不容易,你父亲的案子,我们会尽快查清真相。”
黄兴业却只是支吾应了声。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黄兴业问,他似乎有点不安,有哪里不对,但方平却说不上来。
方平低声问了秦颂,他表示没有问题后,二人意见统一,方平说:“没有问题了,感谢你的配合。”
说着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字,秦颂送黄兴业离开。
待秦颂回到办公室,方平正在看那些笔录,之前的记录是汪林做的,后续的才是秦颂续上的,两个人的字写的都是龙飞凤舞,好在方平和秦颂搭档多时,哪怕他狗爬的字再丑,他也认得。
“身体好些了吗?今天不是放你休息了,怎么这么着急过来。”
秦颂秀了秀自己胳膊上那几乎看不见的肌肉:“年轻嘛,恢复力极强。”
既然恢复了,那就继续开工。
秦颂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方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要复述给秦颂,秦颂只觉得过程相当精彩,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兄妹俩跟仇人一样。”
“我想,兄妹俩的社会关系,以及他们和黄鑫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有必要调查一下,光听黄兴业的一面之词,不敢确保他证词的真实性。”
“你说的没错。”
秦颂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他只想快点把这个案子破了,好继续钱图的案子,时间越久,侦破就越是困难。
现在全国命案的侦破率都在提升,年底那个未结的梁峰案,好像卡在他喉头的一根刺,怎么都觉得难受,现在又加上了钱图的案子,从警几年时间里攒的自信心几乎全都被磨灭了。
这种事情方平也没遇到过,虽说以前也有未侦破的案件,可是连续两起,还都是那么诡异的,实在少见,别说秦颂,就是他自己也备受打击。
秦颂的想法,他完全清楚,他还年轻,他们都还年轻,没有那个年轻人愿意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上留下一根钉子。
二人继续调查黄鑫的社会关系,这一次,更加细致,他们更想了解的是黄鑫在平时和子女们相处的情况,两个子女的情况,以及他们之间变成仇人的原因。
刚到小区,秦颂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天气越来越热,乔靖南穿着衬衣,脱了外套搭在胳膊上,手里还提着一个文件包。
“小南。”秦颂叫了一声,乔靖南并没有回头。
秦颂再叫:“乔靖南。”
乔靖南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四下看着,看见了正在对他笑的秦颂,他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办案啊,你也办案?”
乔靖南笑着点了点头:“当事人住这小区。”
“你最近忙的连人都见不到,要不是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
秦颂手插裤兜,放松了身体:“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确实,这边出了点事情。”
“命案?”
秦颂是刑侦支队的,又在这样的小区里,没有命案,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颂无奈的点了点头。乔靖南拍了拍他:“那是你师父么?他在等你,快去忙吧,等你忙完,我们在约。”
秦颂朝他挥了挥手,离开,乔靖南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他握紧了手里的文件包,看着秦颂消失在某个单元里,这才转身离开。
“黄鑫,他们家啊,他们家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他媳妇蒋琴在世的时候,一家人就总是吵架,蒋琴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后来他生病去世后,那个家就彻底散了,子女长大了,也各自成了家,就剩下老黄一个了。”
“他们家?对不起,我不想掺和他们家的破事,那个老头,简直不可理喻,他儿子和他一样。”
“怎么不可理喻?都什么年代了,还总爱占小便宜,我孙子的零食他见了都要吃一些,我们家门口放的纸箱,想着装点东西,他就给我拿走了,要不是邻居老王看见,我还不知道呢。”
“这还不算?总之这家人糟糕透了,离得越远越好,别问我了,我要去接孙子放学了。”
师徒二人在小区里走访,问了一圈下来,大家对黄鑫的评价都不怎么好。
“师父,问了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个黄鑫真的这么糟糕么?”秦颂拿着记录本,看着上面写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叹了口气。
“继续继续。”
“老黄?他不是死了么?怎么突然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问我老黄人怎么样,老黄年轻时来澄西,后来认识了蒋琴,两个人结婚了,我和他一个单位的,蒋琴年轻时漂亮,也泼辣,家里操持的不错,老黄这个人,蔫坏。”
老邻居曹广全抽了口烟,继续说:“别看他平时不吭不哈,年轻时偷厂里的配件,被抓到后,开除了,蒋琴还不依不饶,两个人把同伙全部供出来,说事情是他们一起做的,他开除了,凭什么让其他人都好好的。”
“详细说说。”
曹广全仔细想了想:“那是七几年,我们大部分人都是本地的,黄鑫是外地来的,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小伙子能吃苦,厂里招人,就把他留下了。”
“老黄肯吃苦,时间久了,也就和其他人差不多了,后来结婚生子,我们都是白手起家,他养两个孩子,家里置办了不少好东西,有人心里不服气,就跟着他,发现了他倒卖厂里的配件,原来是这么发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