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边,昂山所置身其中的战俘营里正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只见一群群神情萎靡、衣衫褴褛的俘虏被分成几批,缓缓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移动。这些人犹如行尸走肉般拖着沉重的脚步,毫无生气。
然而,在这支略显狼狈的押解队伍当中,昂山的身影却显得与众不同。他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周围那些负责押送他们的士兵们。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似乎正在寻找着任何一丝可以逃脱的机会。
突然,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名南诏士兵转过身去,匆匆忙忙地走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准备小解。昂山见状,心中猛地一动,毫不犹豫地瞅准这个稍纵即逝的空隙,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头扎进了旁边茂密的林子里。
那名原本还在撒尿的南诏士兵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同时焦急万分地扯开嗓子大声喊叫:
“有人逃跑啦!有人逃跑啦!”
伴随着他惊恐的呼喊声,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天空。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就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将整个押解队伍炸得沸腾起来。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其他俘虏们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听到枪声的营长风驰电掣般地跑了过来。他满脸怒容,瞪大双眼,厉声喝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名因为疏忽导致俘虏逃走的士兵此刻早已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向营长报告道:
“长……长官,我只是……只是撒个尿的功夫,没想到就让那个俘虏趁机跑掉了!”
营长听后,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但他并没有过多地责备这名士兵,而是转头对着身边另一名军官吼道:
“二排长,立刻带上你的人给我追进林子,一定要把那个逃犯给我抓回来!”
接到命令后的二排长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道:
“是,长官!”
说罢,他迅速集结起自己手下的一队士兵,手持武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那片幽深的林子。
就在这时,钻进林子的昂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一步也不敢停歇。他的脑海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跑!不停地跑,一直跑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为止。而他身后紧追不舍的南诏士兵们,则眼看着距离越拉越大,即将就要追丢目标了。于是乎,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枪支,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向着前方逃窜的身影射击起来。
一时间,树林里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
“哒哒哒......”
“哒哒哒哒......”
此起彼伏的枪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首死亡交响曲。然而,尽管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但昂山凭借着灵活的身形依然在拼命狂奔。
可终究还是有那么一颗子弹,如同命运的安排一样,顺着昂山的后胸狠狠地打了进去。刹那间,一股剧痛袭来,让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低头呆呆地望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鲜血正从那个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以如此窝囊、如此凄惨的方式迎接生命的终结。
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向前倾倒下去,最终重重地一头栽倒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那些追击而来的士兵见状,迅速上前几步,走到昂山倒下的地方。其中一名士兵抬起脚,朝着昂山的尸体踹了两下,似乎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已经断气。随后,另一名士兵则弯下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昂山的鼻息。片刻之后,这名士兵直起身来,转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排长汇报道:
“长官,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名排长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奔跑而渗出的汗水,然后略微思索了一番,开口下令道:
“先把他的尸体拖回去再说!”
士兵们面无表情地拖着昂山的尸体返回营地。对于他们来说,一个逃跑的俘虏被击毙不过是日常任务中的一件小事罢了,谁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却收到了上级下达的对俘虏重新甄别以及附带一张昂山照片的命令。
当那名营长拿到手中的照片时,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已经成为一具冰冷尸体的昂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无奈——这原本可以成为自己一份巨大功劳的机会,就这样眼睁睁地从指尖溜走了。
营长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心有不甘,但还是决定如实地向上级报告这件事。很快,这份报告就传到了杜军长的面前。杜军长看着手中的报告,眉头紧紧皱起,一脸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这昂山就这么轻易地死掉了?”
站在一旁的钱四海连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应该不会出错的,长官。目前尸体正在运送回来的途中。”
听到这话,杜军长沉思片刻后,果断地吩咐道:
“这样吧,立刻给太和城军政部发一封紧急电报,将这个消息详细地汇报上去。另外,顺便请示一下关于如何处置坤察部的相关事宜。”
“是!”
钱四海干净利落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去,去执行杜军长交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