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悄然流逝,朱棡同朱棣并肩站在西安城的菜市口,这里往日是市井百姓们讨价还价、热闹喧嚣之所,而此刻,却宛如阿鼻地狱般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死寂。
他们身前不远处,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人,那些人双手皆被绳索紧紧束缚着,一个个低垂着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有人嘴里还在喃喃地求饶着,只是那声音在这压抑的环境里显得如此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无形的恐惧给吞噬。
周围则围着不少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的将士,他们神情冷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一锦衣卫统领同朱棡身边的亲卫一道,快步走上前来。那锦衣卫统领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朗声道:“锦衣卫统领齐大海,参见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他的声音虽然洪亮,可在这紧张的气氛下,却也隐隐透着一丝紧张。
朱棡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微抬手道:“起来吧,所有的老鼠,皆在此?”
那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眼前这些被绑着的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待宰的蝼蚁罢了。
齐大海赶忙站起身来,用力地点点头,回道:“启禀殿下,皆在此!事情开始前,吴王就吩咐我等在西安城内外,监控这些人!在殿下的吩咐下,这些人皆查清楚了,以便,以便吴王出了事,能回奏朝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位殿下的脸色,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棣听闻此言,却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他盯着齐大海问道:“你只是个统领?我二哥不可能让你全权负责此事!你在欺骗孤和三哥?再者,孤二哥都险些身死,你们这些锦衣卫却完好无损?”
说着,朱棣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缓缓地握住刀柄,那眼中射出的目光阴冷无比。
听到朱棣的话,朱棡也缓缓地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齐大海,那眼神犹如实质般的寒芒,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若这厮话语有一点漏洞,哼,那后果绝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齐大海看着二位殿下这般模样,当即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急切地说道:
“俩位殿下明鉴啊,小的虽然只是锦衣卫的一个统领,但却不敢丝毫欺瞒二位殿下!本来吴王殿下将这件事,交给了我锦衣卫镇抚使赵毅大人,但赵毅大人,在事前,将事情托付于小人!!”
“随后,大人便进了王府准备陪同吴王殿下一同赴死啊!至于我等为何完好无损,实属我麾下这些人乃是新加入锦衣卫不久的新人,殿下不愿让我等为炮灰,故而着令我等不得擅自参与进来,我们不敢违背殿下旨意,也只好在外围默默盯着参与进来的几方人马啊!”
说着,齐大海一边磕头,一边惶恐地看着两位殿下,那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朱棡和朱棣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见齐大海这般说辞,倒也没再继续追着问了。
朱棡依旧神色淡淡,只是语气稍缓了些道:“嗯,起来吧,孤暂且信你。此地锦衣卫还剩多少人?幕后之人,可有查清楚?”
齐大海顿时如蒙大赦,赶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给朱棡道:“殿下,幕后之人皆已经查清楚了,都在这折子里。至于锦衣卫,西安府原本的锦衣卫尽数反叛,此刻收押在锦衣卫牢狱之中,至于吴王殿下带来的锦衣卫同僚···”
齐大海说到这儿,顿了顿,脸上满是苦涩之色,接着说道:
“王府内,小的不知道存活几何,至于外围的锦衣卫,此刻也只剩下小的麾下百人啊!”
朱棡听闻此言,接过奏折,递给了一旁的亲卫。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锦衣卫啊?王府内的锦衣卫,如今也只剩下秦一一个人还活着罢了。
朱棡的语气不由放缓了几分,可那话语里却依旧透着丝丝寒意,他冷声道:“锦衣卫的刑罚,那些新来的,都会吧?”
齐大海赶忙点点头,回道:“殿下,还不会,但还有些个锦衣卫老人,他们稍微带一带,就能学会!”
朱棡再次点点头,道:“那就好,去把那些领头之人,以及此地最大那几个官员,给孤挑出来,压到锦衣卫牢狱,看好了!一个都不能死!”
“是,殿下!”
齐大海应了一声,便恭敬地低头退去,随即就带着画像和身后的锦衣卫,开始在那跪倒的人群中仔细地挑人。
很快,事情已然办完,那被挑出的几人被如拖死狗般拽走,只留下一片惶恐与绝望的氛围在这菜市口弥漫着。
朱棡见状,猛地一跃跨上马匹,“唰”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那佩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他脸上竟带着一抹扭曲的笑意,看向朱棣道:“老四,敢不敢同三哥比比?!”
那笑容里透着一股疯狂与狠厉,已然没了平日里的雍容气度。
朱棣看着朱棡的样子,又怎会不知道自家这三哥想干什么呢?
他只是微微一笑,也利落地跨上身旁的烈马,脸上同样带着那看似温和却让人莫名觉得阴森的笑脸,回应道:
“好啊,比就比!!”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若是放在平常,或许会让人觉得温馨和睦,可此刻落在了旁人眼里,却不知怎么的显得格外别扭阴森,仿佛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血腥与杀戮,让人看了只觉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驾!”
随着朱棡一声高喊,他和朱棣二人同时一夹马腹,纵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跪倒在地的人群。
他们手中的佩刀高高扬起,而后肆意地挥舞着,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血雾,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朱棡面色狰狞,眼中满是疯狂之色,他手中的佩刀毫无章法地砍杀着,一刀下去,便斩断了一人的手臂,那断臂飞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从断口处喷出,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可朱棡却看都不看一眼,又朝着下一个目标挥刀而去。
朱棣这边也毫不逊色,他的马冲入人群中,马蹄无情地践踏在那些人的身上,发出令人胆寒的骨骼碎裂声。
他手中的佩刀狠狠刺出,直接穿透了一人的后背,而后用力一挑,那人的身子便被挑飞起来,重重地摔落在不远处,溅起一片尘土与鲜血。
一时间,菜市口成了人间炼狱,鲜血汇聚成了暗红色的溪流,在地上缓缓流淌着,地上满是残肢断臂,那些还未被砍到的人,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躲避,可他们双手被缚,又能往哪儿逃呢?
只能绝望地哭喊着,那哭喊声、求饶声与刀砍在肉体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无比凄惨的死亡乐章。
而朱棡和朱棣却仿佛沉浸在这血腥的杀戮之中,愈发疯狂,手中的佩刀挥舞得愈发急促,仿佛要将这一夜积攒的愤怒与担忧,全都宣泄在这些老鼠的身上。
此刻,就连一旁的将士,看着二位王爷扭曲的疯狂,也不由的咽了咽唾液。
···
朱棡和朱棣的马匹在一番疯狂的奔驰与肆虐后,已然累得气喘吁吁,马蹄的节奏渐渐缓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这片满是血腥与残骸的菜市口中央。
那两匹马儿像是也被这惨烈至极的场景惊到了一般,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蹄不停地在地上刨动着,溅起一滩滩混合着鲜血与泥土的污浊。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浓稠的血腥味给填满了,那刺鼻的味道让人几近作呕。身后零零散散地传来幸存者的哀嚎声,有气无力地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声都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透着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朱棡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背上,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却因溅上的斑斑血迹而显得格外狰狞,他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冬里的冰棱,不带丝毫怜悯地扫视着眼前这宛如修罗场般的惨状。
片刻后,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朝着身旁的将士们冷声下令道:“把此地打扫干净,所有尸体丢去喂狗!那些还没死透的,舌头割了,半死不活的声音,孤烦!”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冰冷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刚刚那场血腥虐杀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是,殿下!”
将士们齐声应道,那声音里虽透着一丝恐惧,可军令如山,他们也不敢有丝毫违抗,纷纷手持兵器,朝着那些还在地上挣扎、哀嚎的人走去。
一时间,割舌的声音又接连响起,每一声“噗呲”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磨,那原本就凄惨的场景此刻更是添了几分悲凉与残酷,而地上的血泊也在不断地蔓延扩大,仿佛要将这菜市口整个给淹没了。
朱棡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他微微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锦衣卫牢狱的方向而去。
“走吧,老四!”
朱棣亦是如此,他眼中的疯狂之色渐渐褪去,默默地跟在朱棡身后,两人一先一后,马蹄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哒哒”作响,仿佛是死亡的鼓点,每一声都敲打着这座笼罩在恐惧与哀伤之下的西安城。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锦衣卫牢狱前。
那牢狱的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阴森压抑的气息,斑驳的墙壁上隐隐可见岁月留下的痕迹以及一些干涸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残酷之事。
门口值守的锦衣卫看到朱棡和朱棣到来,赶忙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道:“参见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朱棡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扔给一旁的亲卫,便大步朝着牢狱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那些抓来的人,都安置好了吗?”
那值守的锦衣卫赶忙站起身来,小跑着跟在后面回道:“回殿下,都按照您的吩咐,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了,严加看管着,一个都没敢松懈。”
朱棡微微点头,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减慢,很快便踏入了那阴暗潮湿的牢狱通道内。
通道两旁的牢房里,不时传来犯人们惊恐的呼喊声和求饶声,那些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显得格外嘈杂混乱。
朱棡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他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的锦衣卫呵斥道:“让他们都给我闭嘴!再吵,直接割了舌头!”
“是,殿下!”
锦衣卫们得令后,赶忙分散开来,对着各个牢房大声喝止,一时间,牢狱内的喧嚣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压抑的啜泣声。
朱棡继续朝前走去,来到了一间较为特殊的牢房前,这里关押着此次事件中几个最为关键的人物。
他站在牢房外,透过那粗重的栅栏,冷冷地看着里面那几个或瑟瑟发抖或故作镇定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而后缓缓开口道:“你们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一劫了?哼,不妨告诉你们,这才只是开始,接下来,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牢房里的几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人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呜咽,便再也不敢言语了。
朱棣站在朱棡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中同样透着一股狠厉,他轻声在朱棡耳边说道:“啧啧,他们活着可真自在啊!三哥,要不继续比比?!”
“哈哈,比就比,你是弟弟,你先挑人!就比谁手下的杂碎,先认怂,如何?!”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