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被弘历审视的目光吓得冷汗涔涔,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为自己辩解道:“臣妾只是太过忧心四阿哥罢了,一时难以自控,失态了。”
弘历的神色却并未因此变得缓和,依旧审视的看着金玉妍。
金玉妍的辩驳苍白无力,他心中对金玉妍的怀疑如同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
他轻轻一挥衣袖,示意金玉妍退下,却并未言语。
见时机已到,海兰的声音再次在养心殿内响起:“皇上,既然永寿宫中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那么嘉嫔的指控就显得站不住脚了。臣妾建议,为了彻底安心,不如再次查一查嘉嫔的启祥宫,看看有没有妨碍四阿哥的紫苏。”
金玉妍再也忍不住了,露出来几丝愤恨。她万万没想到海兰会如此狡猾,将矛头指向自己。搜宫这等不光彩的事情,她岂能容忍在自己的启祥宫上演?
金玉妍断然拒绝道:“皇上,这绝无必要。启祥宫中绝无此物。”
海兰并未放弃,她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四阿哥近日来除了永寿宫和启祥宫,别的地方都没有去,却突然发烧了。为了众人的安心,也为了四阿哥的安康,查一查又有何妨?”
弘历与琅嬅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实该查一查了。
半晌,他们点了点头,同意了海兰的建议。
金玉妍心中虽然不安,但她自信对启祥宫的掌控,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当吴书来领着太监们踏入启祥宫,开始仔细搜查时,金玉妍的自信开始逐渐动摇,不会查出其他不好的东西吧?
她紧握着双手,目光紧紧跟随那些搜查的太监,生怕他们真的找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东西。
而海兰则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瞧着吧,好戏即将上演。
不久,殿内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吴书来手持一盒香料,神色匆匆地回到了养心殿。
“陛下,这是在嘉嫔娘娘的梳妆台下发现的。”
历史仿佛在这一刻重演,只不过这一次,主角变成了金玉妍。
金玉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吴书来手中的盒子,声音颤抖着:“这……这不可能……这夜合香……”金玉妍的声音戛然而止,可是她说的话全部人都听见了。
弘历冷冷地看着金玉妍,示意吴书来说清原委。吴书来一顿首,捧着那盒香料上前。
“皇上,经太医查验,这盒夜合香当中混有大量的紫苏粉,四阿哥只要碰一点便会发热。”
“嘉嫔,”弘历看着金玉妍,伸手接过夜合香,轻轻打开盒盖,再低头审视着那盒香料。“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金玉妍讪讪地笑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不由自主地擦了一把汗,强作镇定地说道:“皇上,臣妾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臣妾的妆台底下。”
就在这时,一旁的海兰突然开口,仿若无意指出事实:“嘉嫔,刚刚你可是一开口就道出了这盒香料的名字,怎么现在却说不认识了?”
金玉妍心中暗自懊悔,方才一时失态,如今想要狡辩已是难上加难。正当她进退两难之际,海兰身边的叶心突然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娘娘,这个盒子奴婢认识。”
此话一出,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叶心身上。
叶心似乎是被众人注视得有些慌乱,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海兰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安抚道:“没事,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叶心这才定了定神,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内务府这个月来给娘娘送份例,送了这盒香料,说是能安胎凝神,宫中不过五盒,很是珍贵。”“可是娘娘闻不惯夜合香的味道,闻了总是反胃难受,所以奴婢又送还给了内务府,没想到今日会在嘉嫔娘娘这里见到。”
金玉妍听完,心中大恨,暗骂金三保办事不力。
这金三保是如何做事的,海兰没有收下夜合香,也没有同她说。
这当然是海兰有意隐瞒,金三保表示,他也不知道海兰收下了,却又送回去了。
弘历敏锐地捕捉到了夜合香宫中只有五盒的信息,他转头看向琅嬅,问道:“现在还有几盒?”
琅嬅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夜合香珍贵无比,皇上那里有一盒,臣妾这里也有一盒,皇额娘那里自然也有一盒。剩下两盒,一盒因为毓妃有孕,吩咐内务府特意送了去,可是毓妃没收下。如此算来,内务府中应该还有两盒。”
弘历闻言,当即吩咐吴书来去查。吴书来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内务府的档案,又派人去弘历、琅嬅和太后宫中,以及内务府查证剩下的丝盒夜合香,是否含有紫苏。
经过一番查证,终于得出了结果。
内务府的夜合香确实少了一盒,而经过仔细比对,金玉妍宫中的这一盒,正是内务府遗失的那一盒。而且除了金玉妍宫里的这一盒,其他的都没有紫苏粉。
金玉妍此刻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海兰摆了一道。她想要辩解,却根本不到合适的理由。
众人正议论纷纷之际,海兰忽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哀声哭诉:“还请皇上明察秋毫,有人竟蓄意将掺了紫苏的夜合香送到臣妾宫中,若臣妾真的收下,今日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的泣音令人闻之心酸。
她接着哭诉道:“此人心肠如此歹毒,既要害四阿哥,又要害臣妾与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恳请皇上务必抓住这奸人,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弘历尚未开口,琅嬅便已率先表态,“皇上,此事必须彻查到底,以绝后患。”
琅嬅瞧着这扑朔迷离的局面,只觉得头疼不已。这些女人怎么如此不安分,总是要屡次生出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