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将生财有道这个牛吹出去,今天的韩林就已经开始嘬牙花子了。
“出,上月饷银发放七十五两,锦州守城战功赏及抚恤一百三十八两,昨日发放募兵安家银子合计一千两;采买修补兵甲合计五百三十两,增补营马两匹合计四十两;入,总兵下发饷银三十两、安家银二百五十两,太府下发……”
堂屋内徐如华正捧着个账本在地上宣读着,听完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韩林的脸上有些难看,虽然知道入不敷出,但是没想到竟然缺口这么大,而且他也知道以徐如华的性格,断不可能从中贪墨,这二百多的兵马不好养啊……
韩林转过头看了看何歆,何歆会意,也站起来端起了账本嘴里说道:“上月酒肆沽酒合计一百六十三两三钱;另薤上露商行采买了合计四百余两,虎骨、枸杞、人参等各色药酒商行采买六百余两,酒类原料人员等支出二百八十两,香水原料支出五百七十两……”
韩林揉了揉额头,看向两个人问道:“抛出去各类支出后,账上还剩下多少钱?”
徐如华和何歆微微对视了一眼,何歆示意徐如华来说,徐如华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回大人,大约还剩下五百七十三两。”
“不到两个月的饷银……”
韩林嘟囔了一声,随后他敲了敲桌子,对着众人苦笑道:“诸位,咱们的好日子过去了,往后要勒紧裤腰带了。”
杨善说道:“大人,要不,先停饷或者半饷?咱外边打听了一圈,可没见哪家是发足饷的,即便是半饷那也比旁家多了去了。”
“不行。”
韩林立马否决了杨善的提议:“既然咱已经答应出去了,怎能反悔?然诺守信的名声不能坏,不然以后谁来投奔咱?银子可以慢慢攒,但这名声坏了可就不好积了。”
作为全场唯一的女子何歆搭腔道:“东家所说得不错,这就跟做买卖的道理一样,但凡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失了信,往后赔的就更多!”
“着哇!我看何主事说的对!”
高勇大声拍着巴掌帮腔道,直到旁边的韩林瞪了他一眼。
何歆笑了笑继续说道:“诸位也无需担心,鞑子围城,全城日夜防范这生意自然萧条,我估摸着这个月的情形会好很多,再说这次大头的支出还是那笔安家银子,一下子就去了千两,这又不是每月都有。这么算下来,酒坊赚过来的钱,还是足以支撑的。”
韩林苦笑道:“银饷是可以支撑,可咱们还要在京城设立哨点,京中物价腾贵,寸土寸金,前期还不知要投入多少。”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是大老粗,只知道怎么花银子,但是对于赚银子这件事一窍不通,能够插上话出主意的只有吕蒙子、何歆这两个人。
今天主要说的就是银子的问题,看到这些人乌泱泱坐在这里不吱声韩林心中也觉得烦,挥挥手叫他们去了营房带兵,唯独将徐如华给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