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金片可以等赵生慢慢在宫中寻答案,那千夜这毒,又要去哪里寻呢?难道……偷跑去一趟楚国?
不行不行!
驻月连连摇头。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偷摸着跑掉,若自己一走,这凝心阁岂不就无了依靠,由着外头的人来欺负了?嬴政也不像是会帮着凝心阁奴才的样子。
不行不行!
驻月摇了摇头,惜夏见她苦恼,又关心道
“姑娘是在烦恼什么吗?”
“我在想咱们宫中谁对楚国熟悉些,当然,除了郑良!”
惜夏同卜安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除了郑妃娘娘,只有承明殿的楚妃也是来自楚国。”
“不行不行……她们两个一块儿来的秦国,情同姐妹,怎么可能问出什么。”
“那……姑娘何不去问问蒙毅大将军?他曾数次出战楚国呢,定是对楚国了解的。”
卜安这话一出,叫驻月眼前一亮。
对啊,怎么没想到他啊!他常年在外头征战,楚国都跑了好几趟,定是了解那边的风土人情,与其去楚潇潇那边碰一鼻子灰,还不如去蒙毅那边试试呢!
“蒙毅最近会进宫不?”
见她眼睛都瞪圆了,卜安不解地说着
“听李公公说,好像明个儿会进宫面见国君来着。”
这不,机会来了!
驻月许久没有独自一人睡了,原以为今夜会难以入眠,可想到明个儿能去蒙毅那寻些希望,这刚沾上床便睡着了。
而承德殿,嬴政一点困意也没有,只是在屋内看着奏章,心头憋着一团气无处发泄(今晚上要一个人抱着小被子了哭)
赵协见嬴政已经许久不在承德殿过夜了,今夜却不急着走,只顾伏在桌前。
“君上……今夜不去凝心阁了?”
他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询问,这话刚问完呢,一道寒光便刺了过来,嬴政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睛落在了赵协身上。
赵协见自讨没趣,也就闭了嘴,嬴政原还想找个人如何解决与驻月之间的嫌隙,见是赵协,更加不愿泄露半句。
这李善全端着茶进来,瞧赵协站在国君面前一言不发,两人面面相觑,这会儿国君的怒气都快溢满了,李善全也没法子,只得寻求他的帮忙
“赵先生,您可快劝劝君上吧,君上这会儿与伏越姑娘生了气,这,这都闹了一整天了。”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吵架了,怎么?这会儿伏越姑娘不让国君进屋吗?”
此话一出,直叫嬴政更加生气,杀意袭来,李善全差点下破了胆,连忙解释
“赵先生,奴才是叫您劝劝君上,您,您怎还添柴加火的……”
“你们两个若是再多言一句,信不信孤砍了你们的头?!”
嬴政气的将竹简扔在一旁转过身去,不再多言。
瞧他是真的遇上了烦心事儿,这会儿也不好拿他打趣,赵协先示意李善全出去,后又和颜悦色地替嬴政倒茶,递到了他手边,软着语气问道
“君上若是信得过我,何不与我说说,也许我还能帮到您呢。”
嬴政自然不开口,这会儿看见谁都烦,哪里还能跟赵协说什么心事。
见他不开口,赵协也不强逼,只是自顾自坐下,喃喃自语起来。
“君上虽是不开口,我大抵也能猜到几分,伏越姑娘原本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若不是真有事儿惹了她,想必也不会把国君拒之门外的,看样子此事还颇为严重呢。”
大抵是第一次遇上女人跟他置气的事儿,惹得这位国君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会儿也是急着寻求帮助,见身边赵协也算可靠,便也开了口。
嬴政将昨日之事叙述了一遍,赵协默默听着,只等他说完,赵协才无奈感慨
“怪不得伏越姑娘要生您的气呢,若是不气才奇怪。”
“怎么?难道真是孤错了?”
“君上自然没错,伏越姑娘也没错,君上不想破了秦宫规矩,而伏越姑娘只是希望君上站在她那边,替她说句公道话罢了,虽然此事因吕瑶彻夜不归而起,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解决了吗?”
赵协娓娓道来
“我虽不常在宫中走动,可也在君上身边十数年了,对秦宫的规矩自然了解,这宫里的奴才明面上不敢放肆,这私下呢?吃酒小赌,偷摸着出宫替主子办事,替自己办事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大伙儿寻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瞧李善全的反应,大抵也知道此事寻常,只是被赵无垠抓了个正着,又叫郑良夸大闹得人尽皆知,君上才不得不罚她。”
“是,这些孤明白,可伏越不明白。”
“您是君上,这秦宫的规矩虽说是历代先王所定,可难道真的没回旋余地吗?若是国君开口,随便寻个由头,只说太后如今身子不适,不宜在宫中刑罚他人,闹得人心惶惶,传到太后耳中恐太后心绪不宁便好,伏越姑娘并不是想叫君上为难,只想要君上一个态度罢了,想君上是站在她那边的,可如今君上却顺着郑良的话责罚了她的朋友,难怪她会生气呢,您说她一个姑娘独在秦宫,孤立无援的,好不容易结交了些许朋友,如今朋友糟了打,岂能不叫她难过呢。”
赵协说了一大通,嬴政自然也听了进去,见他闭口不言,赵协又说道
“君上行事总是有板有眼,循规蹈矩,这些虽是好事,可在有些时候,还是得圆滑些才是。”
见国君仍坐着,赵协又安慰道
“您这会儿还是去凝心阁吧,叫她姑娘一个人睡着,谁知道会不会大半夜想起过往,越想越气,反而将此事演变的更加糟糕了呢。”
“你认为孤该去?”
“恩!”
赵协点点头
“都说不能叫女孩子气一晚上,这一晚上能将原本的小问题演变成大问题了,何况是如今这般严峻的问题,难道君上不怕伏越姑娘永远都不让您进凝心阁的门了?”
“她敢?!”
只见嬴政一拍桌子立马起身,还佯装冷静的模样理了理衣衫
“孤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