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中,他把冷暖送到河对岸,叶南槐目送冷暖坐进了李景然的汽车。
李景然对冷暖倒也客气,让她坐在副驾座,让县里负责发放救援物资的工作人员王哥坐到了车厢。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看着远去的大汽车,叶南槐如望夫石一般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终于,当二狗子叫了他好多声之后,他才转过头来,只见他的眼角处满是殷红。
“南槐哥,你咋了?”
二狗子不明所以,问了一句。
“没事,干活吧!”
叶南槐回了一句再次下水捞起了树木。
冷暖坐在大汽车里,李景然刚刚可没错过叶南槐那眼角红通通的模样,此时他心情大好。
“冷暖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几天被困在山上,又是照顾轩轩又是淋雨冷暖也是累极了,现在坐在干爽的汽车里,冷暖已经昏昏欲睡。
“你应该还要去别的乡和生产队发放物资吧?”
“如果方便,你找个供销社把我放下,等你发放完物资再回来接我,我给乡亲们买点米面粮油啥的。”
听了冷暖的话,再看到冷暖已是累极,李景然点头并劝解道:
“那好,我看你也挺累的,要不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供销社我再把你叫醒。”
“好!”
冷暖头靠在窗子上便眯起了眼睛,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没一会儿冷暖就进入了梦乡。
西沟村的山上。
冷母再一次把蔡宝珠叫到一边,把冷暖让她转交给蔡宝珠的面包饼干塞进她的手里:
“暖儿可是交代过了,必须让我看着你吃完。”
这几天蔡宝珠这样接受冷暖的食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开始时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即使接受了也想留给宋珍珍。
可冷母言辞确确,如果她把食物给了宋珍珍,那她就再也不给她送吃食了。
蔡宝珠也觉得冷暖不原谅珍珍也是应该的,慢慢的也就欣然接受。
“冷家妹子,我真是羡慕你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
蔡宝珠一边吃一边由衷的感叹。
这几天她也饿坏了,她在省城,啥时候受过这种苦这种罪?
“嗯,我那两个女儿都是好的,暖儿虽说不是我亲生的但却胜似亲生。”
说起冷暖时,冷暖脸上满是自豪。
闻言,蔡宝珠手里的面包突然掉到地上:
“什么?冷家妹子,你说冷暖那丫头不是你亲生女儿?她……她自已知道吗?”
“她是知道的,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两岁多了,也不知道啥样的家庭能把那么小的孩子扔了。”
蔡宝珠愣怔良久,才缓缓的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面包,机械似的填进嘴里。
冷暖不是冷家亲生女儿,而且还和自己的大儿子长那么像?
不知为何,一丝大胆的想法在蔡宝珠脑海里萌生。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快速的生根发芽。
另一边,冷暖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李景然轻声喊道:
“冷暖同志,这个代销社是附近几个乡镇物资最全的,留你一个姑娘家在这我也不放心,我让王哥陪你在这,等我送完两个生产队的救援物资再回来接你。”
“行!”
冷暖说着便下了车,随她一起下车的还有发放救援物资的王哥。
“冷暖同志,你都需要买些啥,咱们进去看看吧!”
看着大汽车离开后,冷暖这才转过身来。
只是当她看清眼前的供销社后,眼里瞬间惊慌起来,李景然居然把她放在了白家一手遮天的莲叶乡?
上次白文英被迫休学的事还历历在目,以白文英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有这么好的机会会放过她?
看到离供销社还有几步距离,冷暖相下转身就要走。
看到冷暖转身要离开,王哥拧眉叫着:
“冷暖同志,你不是要买米面粮食吗?咋都要供销社门口了却不进去?”
就在这时,突然从供销社里冲出来一个身影:
“冷暖?她在哪?她在哪?”
冷暖无奈转身,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李景然咋就把她放到莲叶村了呢?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听了白文英的话,冷暖转身就朝供销社走去。
“走吧,王哥,进去看看。”
冷暖也没理白文英,径直走进供销社。
一进供销社,冷暖不仅再次感叹起白乡长在莲叶乡的滔天权利。
上次白文英出那么大的事,都被高中休学回来了,还能继续当供销社的售货员,果然是天高皇帝远,白家在这只手遮天。
白文英随便叫了个小孩,耳语了两句后,那小孩就跑了。
等到白文英进屋,冷暖慵懒的张口:
“300斤玉米面,200斤白面,80斤大米,还有油和盐都都来点,你看看这些东西你们这里够不够?”
看到冷暖毫不担心的样子,白文英瞬间柳眉倒竖:
“冷暖,胆子够大啊!还敢来我们这?”
“啊?”
县里的王哥听到白文英的话一头雾水。
“今天可是你自已送上门来的!”
白文英冷冷的说道。
冷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出去也逃不掉,白文英的命令在这个乡可谓一呼百应,只要她出去大喊一声,瞬间就能围过来一群人。
“你们……之间……”
王哥不明所以,问着两人。
面对王哥这种县城里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白文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白文英不客气的说道。
看到气急败坏的白文英,冷暖只是微微一笑:
“你还是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准备好吧!”
看到冷暖的淡定,白文英气的扭曲了脸,她可没忘上次冷暖拿铁锹头划伤她脖子把她吓尿裤子的事,更有被学校休学连她姨也被教育局开除这事,新仇旧恨加起来她今天必须整死她才甘心。
“别急啊!先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
白文英的话音刚落,只见供销社外面就已经堵了十几个人来。
王哥看到几个手拿棍棒的人站在门外,马上便来到门口,怒吼道:
“你们想干啥?光天化日的想打架?”
王哥自认为自己是县里的工作人员,怎么说也能震慑住这些村民。
可他的话说出去后,那些村民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握着棍子堵在门口。
“扑哧!”
白文英笑了:
“劝你一句,在我们白家凹这地方,还是别太逞能了……”
“白家凹?”
王哥重复一句后瞬间苍白了脸。
他刚刚调到莲西县工作,但也听说过白家凹的事。
据说这里可是白家的权力大过天的土匪村啊!
凭他这个小小的职员怎么敢和白家村的人叫板?
“有……有啥事……可以……商量……”
王哥秒怂,颤抖的说了一句后便躲到供销社里的一角。
看到王哥怕成那个样子,冷暖冷冷一笑:
“白文英,冤有头债有主,得罪你的是我冷暖,和别人可没半点关系!”
怕冷暖再拿铁锹威胁到她,白文英刚刚在外面时就把铁锹收了起来。
“收拾你一个人就够了,我也不想牵扯更多的人。”
害怕再次被冷暖擒到,白文英快步退出供销社,和村民站在一起。
就在这时,刚刚跑了的那个小孩乌央乌央竟又带来20多个男人,而且个个手里拿着棒子。
冷暖缓缓的走出来,看着眼前30多个男人和势在必得的白文英,冷暖表面依旧淡定,但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算她在后世练过散打空手道,一打十还行,一打30多就绝对吃力了。
怎么办?
怎么办?
……
西沟村,此时的洪水又退了一点。
叶南槐依旧在洪水里泡着打捞树木,远远的就看到李景然的大汽车从远处驶来。
叶南槐不明白,李景然不是去帮冷暖买粮食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站在洪水里,叶南槐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汽车驶近,这时,他才发现冷暖并没坐在车里。
眼看着汽车转了个头,顺着水流方向就朝第五生产队方向开去。
叶南槐突然从水里爬出,急忙跑在汽车前方挡住了李景然的去路。
看到叶南槐居然不怕死的挡住他的汽车,李景然一踩油门直接朝叶南槐撞去。
妈的,这个泥腿子居然敢挑衅他!
可眼看着汽车就要撞在叶南槐身上时,叶南槐眼都没眨一下。
李景然不得不踩住刹车。
头探出窗外,李景然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特么找死是吗?”
“冷暖呢?”
叶南槐只是冷着脸,一身湿露的问着。
“不知道!”
看到阴着脸的叶南槐李景然就想到大雨里自己被揍的经历,于是他没好气的说道。
谁知,叶南槐突然跳上车子,拉开车门一把将李景然揪下车:
“我特么问你冷暖呢?”
看到叶南槐猩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李景然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我把她放到莲叶乡供销社了,等给第五生产队送完物资我再回去接……”
“嘭!”
她字还没来得及说,叶南构一记铁拳已经砸在李景然的脸上:
“你他妈把冷暖一个人留在莲叶乡了!”
李景然无缘无故被叶南槐揍了,瞬间他气的要死。
可就在这时,叶南槐忽然跳进汽车,快速的一打方向盘,汽车疯了似的朝莲叶乡驶去。
“叶南槐,你他妈知不知……”
后半句李景然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停止。
擦了擦鼻血,李景然冷冷一笑:
抠打公职人员,还抢劫公职汽车?
叶南槐,这可是你自已非要往枪口上撞的。
这回牢里的冷水就够你喝一壶的!
……
叶南槐有自已的车队,所以在石西时他就学会了开车。
开着李景然文工团里的车,疯了似的朝莲叶乡驶去。
依白家人对白文英的纵容,再加上白文英和冷暖之间的仇恨,现在冷暖只身一人落在莲叶乡肯定落不到好处。
冷暖,你可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啊!
此时他心急如焚,心里不停的为冷暖祈祷着。
……
“冷暖,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白文英站在人群里,得意的说道。
然后转身,对一群跃跃欲试的男人说道:
“这个女人今天就交给你们了!”
“得嘞,白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把这女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男人说着,看向冷暖的目光满是无耻和下流。
这群男人盯着冷暖无一不是狼见血的模样,他们可没忘当年被扒了裤子游街示众的周巧云那个小娘们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没想到今天他们不但能看,还能轮上,这种美事哪里去找。
白文英退后几步,几个色迷心窍的男人竟大着胆子朝冷暖走去。
冷暖早已经看到站在人群之后的白乡长,那日他是如何答应叶南槐的话语还历历在目,可是今天自己落在这的时候他却躲在人后,任由他女儿白文英作威作福的害人。
此时周围趁手的家具一件也没有,冷暖从空间里拿出那把上次捅了宋珍珍的瑞士军刀握在手里。
“小娘们,乖乖听话,一会儿白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白乡长的侄子白文德第一个走到冷暖面前,伸手就摸向冷暖的俏脸。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冷暖的脸,就被冷暖一刀子划破胳膊并一个过肩摔扔了出去。
白文德没想到这小娘们儿敢拿刀子捅他还让他在村里人面前失了面子,他瞬间恼羞成怒:
“妈的,臭娘们儿,给你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兄弟们,给我上……”
冷暖注视着眼前的人群,压下心里的忐忑不安。
如果他们一起上,她最多能坚持3分钟,3分钟之后呢?
难道今天她真的要折在这?
李景然啊李景然!
你这次真的是害苦了我!
就在一群人冲向冷暖时,冷暖握着手里的瑞士军刀不停的挥舞起来,出手快准狠,基本一刀捅倒一个。
这种小刀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那几个被捅到的人也是疼的半天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大汽车疯了似的从远处驶来。
冷暖刚刚落在下风时,便看到李景然的大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