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谁都没想到,安折夕同意的这么轻易。
许陵川茶杯差点打翻,派别不一样,一旦被另一面掌控,那是要命的事,这么明显的局折夕怎么还往里跳?
还是说这个测量情绪值是没问题的?
楼禹也没想到这么容易,他笑了笑,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这是楼中阁独有的法器,借用了先天法器千生测量仪的力量,使用一次后自动作废,若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检查这个仪器。”
仪器自然不会作假,重点在测量过后他们所说的话。
“不用查,不会有问题的。”这仪器支点在千生测量仪的力量上,千生测量仪没问题,这东西就不会出问题。
楼禹惊讶,没想到安折夕这么顺从,莫非刚才的话只是无心之举?
“将神识覆盖到上面即可。”
测量球有白蓝红三个颜色,大部分人的情绪值在六十左右,呈蔚蓝色,深蓝是八十左右,到红色的界限就代表情绪值超过九十,危险性不低。
超过一百是血红色。
神识收回去后,所有人都在关注测量球的状态。
它颜色慢慢变深,在楼禹期待的目光下,连蓝色的界限都没到就停下来。
苍白色。
楼禹:“……”要不是自己刚说过那番话,他都快觉得这东西坏了。
慢慢的,球体上浮现出数字。
十八。
好家伙,还没他们年龄大,楼禹的脸色诡异地凝滞住,他真的很想摔摔测量球问它在搞什么鬼。
怎么还有人的情绪值没过二十?这真的是人吗?还是一个一手主导两朝大战的人?
阁内一直说情绪值过高的人危险,是因为从来没遇到这个数值,低成这样就没问题?
看到楼中阁几人见鬼的表情,其他人也意识到这个情绪值不太对,只有安折夕情绪自若,“测量完了?我记得楼中阁弟子的情绪数值不得高于五十,你们是不是很久没有给自己测过了?”
楼禹一慌,每隔两个月楼内会有一次集中测试,只是自从先阁主离世内乱开始,确实很久没测量了。
“这是我们阁内的事,不劳姑娘操心。”
“那我怎么记得在被测试人质疑测量球的时候,你们要身先士卒先试用一遍,用以取信于人呢?还是说先阁主没死多久,这项规定就作废了?”
当然没作废!所以他才慌,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好,但身后还有同门啊!
真的超过五十,要把近一年的行程全部交代一遍,待阁内查实无误,排除隐患后才能放出阁。
历史告诉他,超过五十的,就没一个无辜的,全都违规做过楼中阁不允许的事。
“你不要血口喷人!”他虽然有自信自己的情绪值不会太高,但面对这种时刻,总会紧张,下意识逃避。
“是不是你测一下不就知道了。”
“楼禹。”他身后一人道,“这确实是我们的规定,测一下给她看看,还有我们每个人都要测。”
尽管很多人不相信他们,但他们的原则不可改变,这是底线。
几个测量球出现在他们手中,每次任务都要带好几个,为防止有人忘记,同样是写在宗规中的。
他们宗规条数不多,只要触犯其中一个,立马会被逐出去。
那就有人会问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想加入楼中阁。
年轻气盛吧,总有些不信邪,想要坚守的东西。
像是情怀,像是公理。
测量球开始变化,颜色慢慢加深,最重的是浅蓝色,数字停在四十六。
不约而同,楼中阁几个弟子都松了口气。
只剩下楼禹。
他沉下气,神识慢慢放出,接下来对他而言时间十分漫长,测量球的颜色每加深一分,他的心就重重跳一下。
四十到九十这个区域都是蓝色,不熟的外人看不出门道,他们这些天天与测量球接触的人,不用显示数字,就能把情绪值猜个八九不离十。
颜色突破五十的时候,楼禹的脸比雪花还白。
安折夕并不意外,“看来你们这位弟子可以带回去暂时收押了。”
超过这个数值不一定有问题,但入阁测试考验的除了实力就是心性,有如此变化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其中很多人都查出了些不好的事情。
“抱歉,阁内对这种事情绝不姑息,一定会妥善处理的,姑娘的情绪值并无问题,恕我等叨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测量球的颜色刚过五十,这人就开口了,反应好像比他们还快,而且他们这些人她只盯着楼禹,也恰好是楼禹情绪值出了问题,会是巧合吗?
按照规定,询问过程也是他们该做的,只是内部出事刚才又有点得罪安折夕,他们实在没这个脸,只能稍后再查实。
按照安折夕和宴初的计划,她是不需要联络楼中阁的,即使情况有变,她也没打算现在打草惊蛇。
“客气,以后再出任务之前记得先查查自己。”安折夕补充,“还有自己的队友。”
楼中阁来的快,走的也快,留下一宫殿表情各异的人。
不像西大陆,在座的东大陆修士都是知晓甚至和楼中阁有交集的人,都清楚情绪值是个什么东西,毕竟一个不小心他们也容易因为这个被楼中阁抓进去坐牢,可还没见到过一个人的情绪值低成这样。
或喜或怒或不满或怨怼,人心中的情绪总会有波动,只要不极端,这个值就不会出问题。
但他们以往以为的问题,是这个值过高,楼中阁也是依据这个抓人,但低成这样就没问题了?
许陵川打着呵呵,“别想楼中阁了,今天过后再见又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了,还不好好珍惜珍惜。”
人家都加入楼中阁了,这个情绪值肯定没有问题,没准以前更低呢。
再见面他们就不是代表东大陆,而是代表各自的宗门或者学院的阵营,就算不是水火不容,也没法像现在这么平和。
“切,谁稀罕这点关系。”羽姜不屑。
“对对,羽大小姐无所畏惧,回学院也是看谁都不顺眼。”
羽姜翻了个白眼,“要是天天看到你们,我都得折寿。”一个个的,脾气差劲,仗着自己家世不凡,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欠揍的很。
元斯年放下酒杯,“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下次再说老子可就带着年轮去朔月找事了啊!”
年轮是元斯年在青光学院组建的阵营,朔月是羽姜加入的组织,都是在青光学院排名前十的团体。
羽姜朝安折夕投去一个你瞧的眼神,“就是这样,相信我,你只要跟他们相处多一段时间,肯定会平等地讨厌他们每一个人。”
元斯年:“……”
许陵川:“……无差别扫射就过分了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尤其。”羽姜狞笑,“别人生气的时候不要轻易插话你知不知道?”
许陵川:“……”现在知道的。
一场送别宴宾主尽欢,第二日清晨已经找不到东大陆修士的影子了,西大陆仍旧处于全军戒严的状态,这个时候不死心的外陆势力很可能卷土重来,如此过了数天,西大陆依旧没有外陆人的踪影,司寇繁才终于放下心来。
一松懈,疲惫如山倒,他几乎想睡死过去。
和东大陆谈了合作,进行一部分资源互换,之后西大陆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绝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被入侵也毫无反击之力。
他总算是守下了西大陆。
这一睡就是三天,醒来时天朗气清,像是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皇上,昨日安队长前来道别,她已前往东大陆,看您在休息便没让奴才们通传。”
“安队长说您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帝王,经此一战,西大陆只会越来越团结,河清海晏欣欣向荣。”
司寇繁手猛地一颤,半晌才声音干涩地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下去再让张大人进谏,朕还需再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