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镇的面积真的很小,前一队队长喊话声稍微的大些,后一队的兵丁也听的清清楚楚。
可是就在这密集的队列中,有一支十人小队在进入一片瓦砾后突然失去联系。
再寻到他们的时候,十人小队成了十具干尸。
每个干尸的旁边都有血字审判书。
如,“他杀一人”,
“他射三十九箭”,
“杀害刘郎中的凶手”等,
甚至还有罗列了他们在安平镇拿了百姓多少东西的清单。
显然这些士兵在临死前都受到了某种严刑逼供,否则不可能交待的那么详细。
亲自带队的左将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能够确认凶手就是来替安平镇叛逆们复仇的复仇者。
将军并没有轻视杀害李姓军官凶手的实力。
当时他命令他的精锐尽出,他便交待若有发现对方踪迹务必先联络友邻部队,等众人到来一同捉捕敌人。
他相信他的亲信队伍是不可能忤逆他的命令的。
但一队十人组的同时受害,甚至连示警信号都没来得及发出,对方的出手速度得有多快。
当然左将军并不知道。
苏羽的十指爪刃可以同时出手,加上他一心多用,同时封住十个兵丁的穴位不是难事。
难得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拷问每个人的罪行,只能囫囵吞枣的论罪行刑。
现场的残酷让左将军清醒的认识对方的修为远比他想象的厉害。
要把一个活人变成干尸,江湖上或许有许多的方法,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怀疑魔怪所为,让心生恐惧。
他曾以为,凶手把李姓将官故意做成干尸便是有意扰乱他的军心。
如今半炷香的时间就让他的一队精锐也变成干尸,那必然就是吸人血的魔人所为。
魔人神出鬼没,不是他们凡人能对付的。
大面积的洒出兵丁更是对左将军十分不利。
他此刻要做的是把拳头收拢,等待时机。
将军不得不鸣金收兵,折腾间迎来了了月上树梢。
是夜,武卫营更是如临大敌。
左将军判断魔人一定会趁着夜色再次寻衅滋事。
于是,士兵们一半休息,一半巡营;
甲不离身,武器不离手;口令更是每三炷香换一次。
防守如此严密,但营地内还是陆续有干尸被发现。
甚至是一间住有十来人宿舍,一柱香前他们还生龙活虎,有说有笑,一柱香后他们皆成毫无生气的干尸。
武卫军为此军心大乱。
天明之际,接连数骑斥候出营求援道门,所有信鸽振翅告急。
但是噩耗还是接二连三的传来,先是信鸽一只只的被人射下来,还一字阵的摆在营帐门口示威。
不一会儿那些派出去求援的斥候,也逃不脱对方的魔手。
每个干尸的身上无一例外列出他们的罪证。
更可恼的是,凶手连斥候骑的马匹都不肯放过,战马尸身上一样标有“此畜牲踢过人”的血字。
“这魔人是要我们武卫营绝户呀!”
将军大叫大嚷,一夜间死亡袍泽的数量已经统计出来,共计四十四人。
加上昨日安平镇的十人小队,还有之前失踪的一队十人组巡逻队。
一日而已,他的三百近卫营竟折损了近两成人。
“传令下去,全营集合,立即拔营前往镇卫营,我们必须得与他们合并。”
将军当机立断。
武卫营扼守安平镇南面,镇卫营则警戒北方。
“让黄校尉也来下。”
将军思索片刻,他觉得有必要再赌一下。
。。。。。
“属下参见左将军。”
黄校尉恭恭敬敬的执军礼。
“黄兄弟,眼下情景你也看到。本将军认为凶手定是安平镇内的魔物所为。
此魔怨气极重,与我武卫营不死不休。可打仗或许我们在行,但除魔我们不行啊!
但偏偏派出去请道门中人的军卒和信鸽皆逃不脱此獠魔手。”
左将军语气懊恼。
“将军的意思是?”
黄校尉听完有些纳闷。
他既不是道门中人,也不懂术法。
“本将军想请黄兄弟再跑一趟求援。你也知道咱们被害袍泽的手头上多少沾染安平镇人的血。
但黄兄弟就不同了,你是前日才到我营报到的,你手头干净。
我想看看那魔人是否只针对我们的?他对无辜人又是如何处置的?”
左将军打开天窗说亮话。
黄校尉被当成小白鼠,任谁听了都有些不高兴。
但对方是主官,黄校尉也只有忍了。
而且军令如山,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作为军人他也只能服从命令往前冲。
半炷香后,黄校尉被打断双腿横放在兵营门口,自然还是羽苏干的。
左将军忙命人把黄校尉抬进将军帐篷。
“可见到了那魔人了?”将军张口直接问道,他并不关心黄校尉的伤势。
“见到了。”黄校尉承认。
“他长什么样?是人还是魔?有没有什么特征?”
“将军,我见到对方时候,他是人的模样。但有可能他也是魔。待属下把所遭遇的详情禀报给将军。”
躺在担架上的黄校尉恭敬回答,丝毫不见他对将军命令的不满。
“就在卑职出营不过五十多息时候,那距离回头还能看见我们大营岗哨了望的士兵。
卑职还认为纵然要被敌人袭击,理应要等到哨兵的看不见的地方吧。
哪知那魔人不按常理出牌。
卑职的马上像被人牵引了,莫名的停住。
那人来的身影比鬼魅还快,出现的角度也极为刁钻,象是从马背上凭空生出来一样。
卑职根本就未来到极反应便被他所擒被扔到偏避处。
那人是紧贴在卑职身前,卑职估计哨兵只看到卑职背影,不能判断卑职已经被挟持。
他解开卑职的哑穴,要求卑职交待参与安平镇所犯的罪行。
当时卑职也急了,大呼冤枉。我说我是刚调来近卫营的,我没参与屠杀。”
“他信了?”左将军问道,这个很关键。
“他让我对着他赌誓,说若我刚才所言中若有丁点不实,我就会马上丧失所有生命力。
我当然马上照办。
然后他对我说,可以了。
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腿,让我回营。”
“就这么简单?”左将军有点懵。
整个过程好像就是小孩过家家游戏一般。
哦,发个誓就能没事?要不要给凶手发张好人卡?
“还有,还有的。
那人说了,雪崩的时候,没有哪一片雪花是没罪的。他说机会只给我一次,下次再遇见我,我会和其他人一样成为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