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两段录影片段在苏羽的脑海中播放。
苏羽默默的来来回回看了多遍。
他问道:
“魔心,有个问题。
那个怒魔之仆阿怒,据我所知已经死了好几次。
但他不断借着你传授的怒焰转移重新换了身体又活了回来。
那他起誓时本该应验在他身体的念力,在他原身死后是否就消失?”
这个问题很关键,关系到苏羽日后如何找他报仇。
“小友,那个念力并没有消散,所有的因果报应皆沾染在他的那朵怒焰上。
只要他的怒焰没有消失,那个心魔念力就在。
但要是怒焰熄灭,阿怒也就灭亡。”
对于念力,魔心有必要一步一步的对苏羽启蒙。
“有意思。
哈哈,他的誓言是准备死在我的小纸人术法上。
哈哈,从未见过如此变态找死的方法。我应该满足他。
魔心,你这里可有厉害一点的纸人术的功法吗?”
苏羽笑的阴沉沉。
他一定要让阿怒后悔惹上他。
“自然是有的,我这就传授给你。但是老规矩,我还是只能给你总纲和第一重的功法。”
后半句话的提醒已经是魔心的习惯性语言。
这段时间羽苏陆续讨要的各个种术法不下二十种。
但羽苏性太急,一重未圆满就想讨要第二重。
纵然现今他是魔心主人,也不能坏了心魔制定下来的规矩,而且贪多不烂。
苏羽思索一番赞成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的计划要稍微更改一下。
原本意欲快意恩仇,现在则改为攻心为上。”
。。。。。
镇武营内,主将林一正在揶揄既为对手又是朋友的左将军。
“老子早就提过,咱们当兵的杀孽太重,早晚会惹上一些鬼魂妖魔之类的东西索命。
唯有多备一些祖师爷的镇营手段,方才确保万一。
可老左你呢?
说什么屁话?
说啥咱军士们的阳煞太浓,邪祟不敢接近,不用玩那些虚的。”
林一学着左将军当初的语调。
林一听名字就知道与道有缘。
事实上,林一未入军营时是某个野道观的道士,道号‘一守’。
返俗后,归回祖姓林,但留了道号中的‘一’为名。
他当上镇武营主将后,林一更是按道家镇邪风水局布置军营。
这也是左将军火急火燎的投奔他的理由。
“你看,那魔人为什么不挑我镇武营捣乱,还不是畏惧咱借用的祖师爷乾清罡气。”
可是他的话还未讲完。
忽有“啦,啦,啦。。。”儿童歌声飘入耳。
烂漫,天真,无邪,但在肃杀的军营中却显得那么渗人。
林一和左将军闻声脸色大变,他们寻声而望。
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在帐幕壁上。
“呔,哪来的鬼魅敢来我镇武营装神弄鬼。”
林一迅速转身拔出了剑,不是三尺青峰,而是百年桃木剑。
小人仿佛被这个驱鬼的木剑吓到了,“扑哧,扑哧”跳下帐幕,往操场上跑。
林一和左将军紧随其后,但见一个薄薄小纸人慌慌张张的迈动小腿。
“纸人术。”林一双眉深皱,陷入沉思。
纸人术是正宗道门术法,乃天罡术法。
但驱使纸人消耗的不是灵力,而是魂力。
这也就是民间纸人术盛行的原因。
毕竟不拥有灵根和灵穴的人不能修行,但魂力却是每个凡人都有。
只不过民间纸人术驳杂多样,各有各的特点,粗浅与深邃并存。
小至时灵时不灵的打小人,大到可盗窃金银的纸人。
林一可不认为纸人术不值一哂。
事实上,如果纸人术用的好,可与洒豆成兵术相媲美。
林一观那奔跑的小纸人露有慌张害怕的举止,极为拟人化,活灵活现就如同真人小童。
小童纸人身体上画有五官头发和颜色染画的衣服。关键小纸人是迈腿跑着离开而不是借风飘。
仅此一项,它就要比民间泛泛的纸人术高明数倍。
“不好了,不好了,杀人的叔叔们又追来了。”
小纸人边跑边喊。
嗯?还有能说话的纸人?
林一亡魂大冒,他还从未遇见过会说话的纸人术。哪怕是古典秘籍上都未曾记录过。
羽苏就隐匿在角落处,变化成一个刚刚被他讨完血债士兵的样貌,混在一群士兵中。
不知为什么啥,向来都只能修一层功法的羽苏,却在纸人术的造诣上特别有天赋。
不过是几柱香的时间,他就坐飞机式的跃进纸人术第五层‘代入’境界。
就连魔心不得不承认苏羽的魂力极其厚重,堪比度虚境界级别的魂修。
或许苏羽最初就选择错修行线路,或许他应该玩玩鬼修路线。
第五层纸人术之所以称为‘代入’,顾名思义借用施法者的一丝魂魄附在纸人上扮活人、代入成为某个记忆中的人物。
小童纸人的原型是鲁文星五岁时的模样。
在苏羽的记忆中,那时候的鲁文星最好玩。
每次他陪他娘来苏家做客,刚开始绝对是个温文尔雅的乖小孩。
可在苏羽的不断引诱和挑拨后,不一会他就爬墙上瓦叫嚷着要和羽叔叔练脚底抹油功夫,最后总是弄的一身污垢。
哈哈哈,回忆多么的甜美,可是为什么眼睛都是水?
苏羽趁着身边的士兵不注意抹去眼睛多余的水份。
可他就这么的一分神,差点让纸人鲁文星的声音走形。
纸人是没有声线,不可能发出声音。
但是魔心的纸人术可是世间顶级的纸人术,利用纸片的振动可以模仿舌头震荡空气发出声音。
当然这操作极其耗魂力,苏羽再次专注的代入角色中。
“敢问阁下可是那边的人。安平镇之事我等也是奉上峰所差不得不为之。
实属是无奈之举。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不如这样,我等立刻请上附近道观诸道友,为阁下的亲人和镇上无辜的百姓做上一场盛大法事。
超度已经过世的人早日脱胎。如何?”
林一朗声大问,他将道门内力运用到声线上。使得他的声音落在军营中每一个角落,任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口里的‘那边’是指西北五郡的皇帝。
据说那边的皇帝也有一群修士拥护。
林一见来人术法高深,修为不可测。
他认定是那边的皇帝的人,他并不想结怨。
神仙打架,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小鬼。
“可是叔叔的枪很尖,戳的小雅雅的心好疼,又怎么补偿小雅雅。”
镇武营的迎风飘展的军旗上不知什么时候贴着一个女童纸人。
好吧,‘贴’字用的不够贴切,用‘坐’字比较好。
因为她的双脚在有规律的荡漾。
刘老爷的小孙女刘雅就喜欢卷起裤腿露出一双白藕小腿,坐在门墩上晃着小脚丫。
她嘴可甜了,见谁都要问声好。
镇上的人都说,雅雅是个有福份的人,将来一定能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