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箱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二十万现金。
现金上面一张纸条:这个是我的受贿所得,我不能收,但是不敢不收,如果有一天谁打开了这个箱子,麻烦你把他捐了,捐给西陵的山村学校。
是方涛的笔迹。
林恒迷糊了,搞不清楚一向雷厉风行、作风爽朗的方涛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不愿意受贿,立即拒绝就是。如果拒绝不了,上交纪委的廉政账户,纪委给与保密。
如果是受于良心的谴责,直接捐给慈善机构。
这样做,受贿的事实成立,真有风吹草动,一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方涛身为县长,这点常识会不懂?
还是真的糊涂了?
怎么处置这二十万现金呢?
给组织报告?方涛已经是一个英雄,交给组织,组织怎么处理?不是给英雄抹黑吗?
再说,方涛的留言是让捐给贫困学校,不是转交组织或纪委。
只有暂时留存,等合适的机会,通过合适的渠道把这笔钱捐出去,完成方涛的遗愿。
箱子的夹层里有一个硬物,掏出来,是一个优盘。
这就是前天晚上方涛说的那个优盘吧,优盘有密码,一定时候会有人给他联系,告诉他密码,看来自己的任务是保存。
拿出优盘装进衣兜。
把密码箱藏在哪里呢?
见姐姐在院子里翻地,准备种蔬菜,于是找来一块塑料布把密码箱裹上,在院子里刨了一个深坑,把密码箱放进去,用土填上。继续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翻土。
姐姐回来,见林恒一头汗水的在院子里忙活,说到:“该去上班了,你在这里忙活啥?”
“见你在院子里整理地面,县长不在了,我去那么早干什么?帮你把地翻了。”
“就这些地方,我一个人能干。恒,听说县长抗洪的时候落水,你就没有搭救?”
“姐,不是我没有搭救,前天晚上方县长让我回来拿换洗衣服,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刚才在学校门口,听好多学生家长议论,都说方县长是好县长,那所学校是县长主持下修建的,门前的断头路十多年没有打通,方县长来了,硬是把几个钉子户搬迁,学校门前的路才通了。
方县长是你的贵人,也是县里的贵人,到什么时候不能忘了人家。”
“姐,我都知道。”
空地翻完,到了上班的时间,林恒从姐姐家里出来。
来到县政府,刚放好摩托车,手机响了,是政府办的通讯员打来的。
说是县委办张森主任让他立即去一趟。
张森主任叫他,肯定是关于方涛县长的事。
不过联想到方涛县长刚去世,张森就领着人搜查方涛的房间,还把保险柜撬了、林恒多了一个心眼。
身边一棵桂花树,桂花树枝繁叶茂,树干中间一个虫洞。
见没有人注意,林恒捡起来一个塑料袋子,裹上优盘,把优盘塞进虫洞里。
然后抓起地上的泥巴把虫洞封住。
擦擦手,直接去县委办公室找张森。
见林恒进来,张森笑眯眯的递过来一支烟,然后把房门关了。
林恒没有点烟,说到:“张主任,您叫我?”
“坐吧,林秘书。最近几天县里忙死了。方县长又出了意外,作为秘书,这个时候你应该有清醒的头脑。”
“张主任,前天晚上我不应该把方县长留在堤坝上,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事我知道,是方县长让你回来的。你没有责任。”
“方县长不在了,我听从县委的安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恒,你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不点明,你应该明白。方县长生前保留的个人物品,作为秘书,我想你应该知道都放在什么地方。”
“张主任,方县长个人的物品应该放在家里或者在办公室,我是他的秘书,是工作关系,”
“林恒,不要忘了,你是你从乡镇借调上来的,按照规定,乡镇的公务员县里不能随意借调。”
林恒不说话,敢情你张森是用这一招拿捏我。
不就是想把我赶回乡里去吗?
凭这一点,想让我把优盘交出去?方县长不是白死了吗?
“林秘书,方县长前天晚上特意给你交代过什么没有?”
“交代过啊,说让我给他拿一套衣服,看看崔姨的病情。”
“还有吗?”
“没有了。”
“他没有专门交代让你保管什么东西?”
“没有,真的没有。”
“好吧,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年轻人,我希望你要把握大局,认清方向,关键时刻要把握好,这关乎你一生的前途命运。”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打开房门,林恒走了出来。
回到政府办,政府办里死气沉沉。
只有几个人在桌子前面佯装工作。
一部分人抽调去筹备方涛的葬礼。、
没有被抽中的人,肯定是不被县委认可的人。下一步,有可能被调离。
林恒就是其中之一。
谁都知道,一朝君子一朝臣。他们在方涛 的手下工作了两年,有的该提拔了,有的的想挪一个好位置,方涛没有了,一切要从头再来。如果新来一个县长,肯定会对以前的班子进行调整。
张森专门找过自己,如果想继续待在政府办,必须交出方涛以前的东西。否则,不要说继续当秘书,就连办公室都不会待下去。
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起点很重要,有人一生下来就在罗马,有人到死都没有找到去罗马的路。
尽管条条大路通罗马。
真的去了乡镇,这辈子就完了。一个被发配的人,发配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喜欢,也不敢喜欢。县委主要领导讨厌的人,书记镇长敢喜欢吗?
这是站队问题。
即便你能力超强,干活的时候有你,提拔表彰的时候不会有你,报上去也不会被批准。
点上一支烟,不一会儿烟雾腾腾。
手机响了,是钱莹莹。他的女友。
“林恒,今天不忙了吧?”
“不忙。”
“中午来家里吃饭吧,爸想你了,想和你喝几杯。”
“中午不能喝酒。”
“县长都没有了,你还给谁服务?过来吧,爸有事和你商量。”钱莹莹嗲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