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前走,后面又下来一个老者,老者山羊胡,带着圆框墨镜,手里拄着一根手杖,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然后是市委的几个陪同人员。
戴墨镜的老者怎么面熟?
林恒在人群后面,望着老者往前走。
终于想起来了,这家伙是老管,一直哄骗黄建林钱的那位,黄建林失踪以后,林恒和京城警员一起找过他,当是只顾抓黄建林,黄建林死后,没有追究这老家伙,想不到他主动上门了。
回到酒店,进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去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贾富强煞有介事的介绍了西陵近几年的发展、取得的成就。
王老和老管不住的点头。
汇报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是闲聊,王老问了一些问题,主要是群众收入多少,主要收入来源,还有没有饿肚子的情况。住房怎样,道路怎样等等。
贾富强一一回答。
王老回忆了在西陵的那些日子,那时西陵有一个五七干校,干校是一个农场,农场里还有一个林业工具厂。王老回顾了当时的一些情况,总之是吃苦,干劲高,充满了理想等等。
还讲了一些趣事。逗得全场大笑。
陈广田一直在会场坐着,时不时的鼓掌。
中午有宴会,王老坚持不喝酒,说晚上回来后可以喝一点。
贾富强殷勤,打开酒瓶,非要敬酒。王老身边的男子粗暴的夺过酒瓶,说到:“饭后王老要午休,吃饭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分钟。”
年轻人这样一说,贾富强和秘书长不再劝酒,吩咐服务员尽快上热菜。
客人进房间休息后市县随从人员才回到餐厅吃自助餐。
林恒问田江:“这几个人是来干啥的?”
“不知道,看这阵势,王老是个大人物啊!”
林恒不再说什么了,这货现在还不知道王老是谁,几年前,他可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不过和过去相比,王老瘦了许多,颧骨高了,声音尖细了不少。
老管是个大骗子,大忽悠,不过他能忽悠下面的人,也能忽悠上面的人,这个王老的身份许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王老是知名人物,一般人不敢冒充。
老管之所以能够忽悠住人,他说的话有真有假,接触的人也是真假难辨,所以获得一些人的信任。
午休以后,两辆中巴在县城转了一圈,看了新城区的框架,开发区的几个企业,然后直奔老鸹庙,参观医用辅料厂和板材厂,两家企业都开生产了,厂区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很是忙碌红火。
参观车间的时候,贾富强眉飞色舞的介绍着厂里的情况,每一道工序的作用,和产品的销售情况。
王老不住的点头。偶尔会问上几句。
林恒拿着手机要拍照,被王老随从的男子制止了。
秘书长强调了一下纪律,由于王老一行行动是保密的,所以不准拍照,不准录音录像,不准公开报道。市县随行人员请自觉保持安全距离。
秘书长这样一说,好多人不敢跟的太近。
王老和老管的身边围着带来的一男一女,然后是秘书长和贾富强。
朱莎也在队伍里,像这样的场面,一般由企业负责人介绍情况。贾富强为了突出自己,今天中午恶补了一下企业情况,不很清楚的就现场编造,汇报的竟然井井有条,把企业吹的天花乱坠。
“林主任,你早就没有来过厂里了。是不是把我们引过来,以后就撒手不管了?”朱莎说。
“怎么会呢?厂里运行的很好,来多了是骚扰你们。”
“我不怕你来骚扰。欢迎来骚扰。”
“厂里有没有困难?”
“目前只开了一条生产线,厂里招了一批工人,技术不熟练,去兆兴一部分,跟着老员工学习。又从兆兴调过来一批老员工,手把手的教这里的员工。”
“全部开了,会有几条生产线。”
“三条,不过这里的厂区大,今明两年的效益好了,可以再加两条生产线。”
“效益肯定会好的。”
“借你吉言。另外两条生产线会早日上去。”
往前走的时候,碰见苏畅,苏畅白了一眼林恒,没有搭理他。
从厂区里出来,上车半个小时后来到老君台处,开始上山,此时正是山野烂漫的时候,片片绿树掩映中,小鸟鸣啾啾,不知名的小动物在林间穿梭,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涧穿过。
王老兴致很高,步履矫健,以至于秘书长和贾富强都气喘吁吁。
走到一处高坡,王老揭开胸怀,一手叉腰,手指向远处。
“这么好的风景,为何没有开发出来,让游客都来领略老区的风光?”
“县里早就做了规划,您知道的,老区的发展一直滞后,所以开发的进度缓慢。”
“你们做一个规划,拿一个方案,我帮你们呼吁,要是部委不拿钱,我们老促会还有一部分资金,全部投给你,你只管大胆开发,名义上是老促会的养老基地,实际上是旅游开发。”
贾富强心里一喜,京城要是拿钱,肯定不是小数目,到时候自己名利双收。
“开发一个景区要好多钱的,路、桥、水、电的投资要好多。”
“会有多少?”
“至少得这个数吧?”贾富强心里没底,伸手比划了一下。
“五十亿?”
贾富强的意思是至少得五千万,想不到王老说的超出自己一百倍。
“差不多。”贾富强顺杆子爬。
“可以一步一步来嘛,先把咱们来时候的路桥修了,景区就是开发缓慢,最起码方便了附近村民。前期我能给你们运作过来五个亿。”
“太好了,王老,你真是老区人民的贵人恩人。”
“不能这样说,老区人民是我们的恩人,当年父亲在这片山林里打游击,是老区人民提供的吃和穿,老区人民养育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有一次父亲受伤,在一个老农家里休养了一个多月,伤好以后归队,后来父亲派人找过这家老农,听村民说父亲走后,这户人家遭到敌人的报复,全家被抓,没有下落,估计------父亲弥留之际,一直念叨着这件事,最愧疚的是因为自己,一家人被小日子杀害······”王老说着,眼睛里好像进了沙砾,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