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宫殿。
魔族的几位得力干将,正向闫焱汇报族中情况。
“尊主,近几日我魔族的少年子弟们修为都有所精进,我魔族兴旺指日可待!”
坐在上位的闫焱,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嗯,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吧。”
几位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待斟酌片刻后,其中一人上前说道:“尊主,属下还有一事需向尊主请示。”
闫焱轻掀眼皮,面无表情的说道:“何事?”
那下属拍了拍手,很快就见几个魔奴合力抬上来一个大箱子。
闫焱以为与往常一样,无非就是一些天材地宝。
谁知箱子打开,一张令人意想不到的熟悉面孔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前几天刚在岁柠身边见过的小白脸,此刻正发丝凌乱、满脸血污的躺在箱子里。
胸膛处身中数刀,他手脚处的肌肤也都被人用刀生生划开,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痂。
足以见得行凶之人手段狠辣。
闫焱深邃的眼眸中生起一丝怒意,“这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岁柠就是因为眼前之人与他决裂,柳庭风对岁柠来说有多重要,他见识过的。
现在人在他的地盘上变成这副模样,到时候岁柠找上门来,他只怕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下属忙躬腰解释道:“尊主,这并非我等所为!此人是魔奴们在我魔族领地中无意发现的。”
“当时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只是事发突然,属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故此来请示尊主。”
前几天,魔尊兴致冲冲的前去寻找妖尊,结果却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自那以后,魔尊的情绪就开始反复无常,脾性较之以往越发难以琢磨了。
他们这帮做下属的,也是被折腾得够呛。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魔尊的状态,他们也能猜到一两分。
又恰逢魔奴在领地内发现了受伤了的妖尊新宠,方才有了这一出。
虽然可能无甚用处,但送给魔尊泄泄气也是好的。
“可还活着?”闫焱沉声问道。
下属如实说道:“此人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手脚筋也被人尽数挑断。”
“不过幸而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这才侥幸活命,属下已经用魔气稳住了他的心脉,暂时性命无忧。”
闫焱闻言浓眉紧缩,当即下令:“先让魔医给他看看,将其好生安顿莫让人死了,否则提头来见!”
柳庭风是人族修士,现在又是岁柠的心头好。
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魔族地界,到时候人族和妖族那边都不好交代。
思及此,他手中的魔力泄出,只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传讯白鸽,咕咕咕的快速向妖族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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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缭绕的山巅木屋外。
听到岁柠说不喜欢柳庭风,段修然愕然地瞪大了双眼。
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毕竟倘若不是喜欢到了极致,身为妖尊的她,为何要为柳庭风做那么多事情呢?
可还等他问出口,就听岁柠向他解释了柳庭风以非常手段攫取他人气运之事。
一番话听下来,关于柳庭风掠夺气运修炼的事情,他只囫囵吞枣地听了个大概。
但他却清楚地听到了,岁柠不喜欢柳庭风。
了解前因后果,直到此刻他才确定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想到是自己打乱了岁柠的计划,段修然自责不已,“殿下,您罚我吧,若不是我您早就已经杀了柳庭风了。”
是他心生妄念,让心魔钻了空子。
也是他心胸狭窄,因为胡乱吃醋嫉妒把事情事情弄得一团糟。
还差点囚禁了殿下……
“确实该罚。”
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可听到耳边传来少女肯定的话语,段修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单膝跪在岁柠面前,并将手中的长剑抽出双手奉上。
“殿下想如何打罚都可以,惟愿殿下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看着硬塞到手中的长剑,岁柠有一瞬间的愣神。
待回过神来后,她没好气的说道:“给我长剑,你莫不是想让我用剑伤你出气?”
段修然脑袋微微仰起,强忍心中的酸涩,声音略带沙哑。
“若是殿下觉得剑还不足以让您消气,我这里还有鞭子和匕首……”
看他动作利索的从储物袋中掏出鞭子、匕首以及一堆其他稀奇古怪折磨人的药丸,岁柠眉头拧得可以直接夹死一只苍蝇。
她看起来很变态吗?
面对段修然,她感觉有些胸闷气短。
“哐当”!
“嘭”!
看到被扔到脚边的刀剑、匕首和药瓶子,段修然整颗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如今殿下竟连罚他,都不愿亲自动手了吗?
看来殿下不仅生气了,反而因此对他厌恶非常……
想到这种可能,段修然登时就红了眼眶,漆黑的眼眸中迅速盈满泪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犯下大错,该罚。
不必脏了殿下的手,他愿为之代劳……
他身体僵硬地拿起地上的匕首,没等岁柠来得及阻拦,就发了狠似的往自己胸前扎去。
匕首入体,鲜血溅出。
段修然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可他像是不知疼痛一样,又欲举起匕首自伤。
岁柠握住他的手腕取掉匕首,冷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段修然抬头看向岁柠,眼眶湿润,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道。
“殿下不愿亲自动手我便自己来,只是殿下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他犯了错,让他受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心甘情愿。
只是唯独忍受不了岁柠对他的厌恶。
只要一想到她讨厌他,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生生撕碎了一样疼痛难忍。
岁柠见状,到底心生不忍,同样蹲坐了下来与他两两相视。
“我何时说过要用这种方法惩罚你了?又何曾讨厌过你?”
段修然有些愣怔,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殿下不讨厌我?”
岁柠摇了摇头:“我如果讨厌你,从一开始就不会救你,现在更不会在这里同你解释一大堆废话。”
“你要死要活也与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此时更不会费神过来阻拦你,你明白吗?”
直愣愣的看着岁柠的眼神,见她没有说谎,段修然先前强压在心中的苦闷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他喜极而泣地捧着岁柠的手,用脸小心翼翼地磨蹭着。
“殿下……”
“殿下。”
“殿下!”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岁柠,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向她诉说此刻他心中的激动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