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奕就理解了男人最后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要是知道自己今晚的两次妥协会让对方误会成这样,估计想穿越回去一铁棒敲晕当时的自己。
明明已经回到了温暖的小窝,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还身处在屋外的狂风暴雨之中。
单薄的身子被肆意的狂风卷进波涛暗涌的深海。
风雨飘摇,起伏不定,狼狈不堪。
殊不知,他拼死抓住的那一叶扁舟才是给予他最大痛苦的存在。
“额,够了......”他赤红着眼眶拼命抗拒着。
搭在男人肩头的右腿微抬,照着那张汗涔涔的俊脸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去。
在半空中被人握住了脚踝扒拉到了一边。
“叫晏哥,乖---”
沈奕使劲摇头。
“宝贝,叫晏哥,我就放过你。”
沈奕意识涣散,呼吸破碎不堪,不知那些话他听进去了几分,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
额头、眼睑不断被人啄吻。
“乖---”低哑的声音一遍遍的轻哄
“晏......晏哥。”沈奕最后近乎失神般低喃着。
晏景修眸光深邃,嘴角轻扬。
怕把人真的折腾坏了,才咽着口水最后啄吻了一下他晶莹剔透的鼻尖。
等恢复通电,已经是下半夜了。
晏景修搂着早已昏厥的沈奕做了细致的清洗,又上了药,最后才紧搂着怀中人缓缓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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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里,他们过得浑浑噩噩。
沈奕本来有很多事情想问问消失了两个多月的晏景修,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明明两人这两天来一直在一起。
晏景修不管人前如何,可在沈奕面前永远都是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至少是在他自杀醒来后,一直事事依着他,宠着他。
可这两天里,无论他怎么抗拒,怎么拒绝,这人始终眼冒绿光。
狗盯骨头般的渴望眼神望着自己,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
沈奕明明记得阿狸曾说过,跟晏景修亲密接触后,她会沉睡6个小时,可这两天里,他却一次也没唤醒过阿狸。
身上的不适感,酸痛感,以及脱力感,在晏景修频繁喂着各种营养液下还是没有太大作用。
“对不起......”看着沈奕面色苍白的仰躺在沙发上,晏景修像只犯了错等待主人发落的巨型大犬。
耷拉着耳朵,神情讨好,可眸底那近乎溢出的兴奋与雀跃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满心欢喜。
明明两天前的晚上,他一身风雨的赶来时,沈奕便感受到了后者的疲态,似乎是长久的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马不停蹄的赶路所导致的。
可两天后的现在,竟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反观自己,本就加班劳累,现在更是难受得手指都不想抬。
他无奈的扶额轻叹,看着身侧一勺一勺乖巧给他喂粥的男人。
好家伙,就差摇尾巴了吧?!
沈奕黑着脸,一边机械式的张嘴吃粥,一边不间断地怀疑着人生。
究竟是自己哪句话的差错才打开了这家伙的疯狗属性开关?!
难道是那句‘我想你了’?
“宝贝......”晏景修拖着尾音低低喊他。
这个词儿是沈奕这两天来的噩梦开关,虽然也不全是痛苦的记忆,但只要这个带着尾音的撒娇词语开口,接下来他就免不了一顿不要命的折腾。
“闭嘴!”沈奕嘶声打断。
对于自己沙哑到像得了重感冒一样的嗓音他已经没空去震惊和羞恼了。
冷眸死死瞪着晏景修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咬牙切齿道:“你tm的要是再敢碰我,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晏景修怔了怔,眨巴了下漂亮的丹凤眼,然后小鸡啄米般乖巧的点着头。
可能是因为晏景修事后处理得当,也会定时定点给他投喂食物和营养品的原因。
所以沈奕尽管身上不适,但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发烧难受。
晏景修始终嘴角噙着傻笑,双眼冒着绿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了小半碗粥。
心知他是真的难受了,也就不闹他了。
可看着他瘫软无力的难受样子,心里很疑惑为什么阿狸没有帮他疗伤。
几次话到嘴边,都被他的求生欲挡了回去。
总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一室的静默---
沈奕闭目倚在沙发上,皱着眉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晏景修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温柔如水。
半晌,才缓缓绕到他身后,动作轻柔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我这两个月在处理许家跟秦家的事情。”
沈奕紧闭的双眸微睁,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晏景修继续道:“许邵渊并不是这个事件的幕后主使人,凭他的眼界实力也远远不够格,只是被许家推出来的替罪羔羊而已,这些年来,他们许家做了什么,下一步在谋划些什么,高层都心知肚明,之所以一直装傻不说,是想让他们露出更大的破绽。”
“因为是机密,所以禁止我们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跟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我并非不想告诉你。”
“之所以一声不吭就走是因为花翎告知得仓促,而且,敢伤害你的人,我想亲手了结他。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两个月。”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我每天都在想这些事情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什么时候才能来找你,你会不会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被其他的男人拐走......”
沈奕轻咳一声,打断了某人逐渐开始跑偏的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晏景修去旁侧接了杯温水,递到沈奕手里才继续道:“我问的沈昪。”
沈奕抿了一口热水,水温刚好:“我哥哥?”
“嗯。我以为你会在沈家,所以第一时间就去了亥区的沈家,但被告知你不在,我也探查过了,确实不在那里,所以我只能找沈昪。他起初是不愿意告诉我的,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至于最后是因为什么告诉他的,晏景修并没有细说。
以沈昪的性子,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出卖自家弟弟。
“还好,你还在。”晏景修近乎自言自语般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