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整颗药丸都喂进他口中，才结束了这痛苦的喂药过程。
“来人！”
暮雪忍着因苦涩而想要呕吐的冲动，遂即看向门边喊上一句。
很快，一名侍婢走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去拿一些糖来。”
侍婢会意，连忙走了出去，不多时便将糖取来。
暮雪深知口中的味道太苦涩，是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因此才命人取来糖。
她又将糖含入口中，一点点喂给殷政。
做完这些，她才让伏胤等人进来。
刚好这个时候，家丁已经把疗伤的草药捣成了糊状交给巫医。
“还是我来吧。”
她怕巫医人老手拙，因此才自告奋勇接过草药，轻轻地涂抹在殷政胸前的伤口上，最后将伤口包扎好。
最后，巫医又简单地叮嘱了几句。
暮雪见时辰太晚了，便吩咐家丁把他送回去。
忙完这些已是临近清晨。
暮雪将殷政的被子掖了掖，便想着先去洗洗脸，不想他醒来后看到她如此憔悴的模样。
岂料，刚踏出房间便见到伏胤站在不远处。
在她的位置，仅仅能看到他略显冷漠的背影。
她阖紧门子，来到伏胤身后，十分客气的说道：“伏胤将军忙了一整晚，先去休息下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伏胤遂即转身，英气不凡的脸上充满探究。
这样的目光是暮雪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到过的。
她尴尬一笑，说：“伏胤将军有何困惑？”
对于蓝暮雪，伏胤是充满了疑问的。
他不知道她潜伏在殷政身边究竟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甚至，她是敌是友、是善是恶均摸不清楚。
他分明听到了她与薄骁的一部分谈话，正是因为那段谈话才更加令他对她感到好奇。
‘双刃剑，善恶难辨’这几个字始终在他脑海中徘徊。
他已经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帮助殷政寻找龙脉的下落。
他是怕这把双刃剑的。
“你究竟是谁？”
伏胤突然淡淡的问道。
这句话是藏着深意的，而非单单问她是不是蓝暮雪。
暮雪一怔，这样的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殷子机就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如今伏胤竟也有此一问。
对于伏胤平淡无奇却又意有所指的问话，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是谁？
蓝暮雪？
薄骁的棋子？
双刃剑？
不，她是暮雪。
她突然扯动了下嘴角，笑道：“伏胤将军何出此问？”
伏胤的眼神遂即幽深起来，正是她的避而不答越发让他怀疑她留在殷政身边的目的。
猛然想起那日薄骁与墨竹的谈话，‘动而顺理，则自然悦乐。’
这句话伏胤不得不反复推敲。
他可以认定薄骁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却不知道这时机究竟是何时？
或许暮雪是爱着殷政的。
只是，即便她不屑与薄骁为伍，可依薄骁所言，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留在殷政身边一日，就等同于在殷政身边安插了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瘟疫。
这一点是伏胤最最不愿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