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一声冷哼。
陈煜学一直都在听着。
他对桑晚凝并不待见,麻烦,并非机遇。
在他看来,桑晚凝只是一个空有名头,没有资本的穷鬼,还想要豪赌一场。
她有没有上牌桌的资格都不一定。
更别说出手。
双手空空,一点筹码都没有,只能赌命。
这种人最危险,也最要远离。
周茹抬眼看了下门外。
就算她以往没经历过这类事件,没处理经验,她也明白,玉麟阁从整体上,是一股不俗的势力。
两位小宗师,多位五级武者。
实力强劲,能力出众。
问题也非常明显。
唐玉麟死后,桑晚凝难掌大局。
群龙无首,如今还能保持冷静,已经很不容易,换做其他势力,恐怕早就掀桌子。
周茹心里多少还是能明白玉麟阁的困局。
她对这方面毫无头绪。
自己有几斤几两,周茹心知肚明,不会因为身份公布,几位大势力的当家人来过两趟,就变的多么不一般。
那并不可能。
周茹内心认真思考,问题是,脑袋里没货,就算想问题,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桑夫人,你是什么想法?还请直说,我呢,若是力所能及,一定相帮。”
“我的情况桑夫人应当有所了解,空有一个身份,并无什么过人能力,所以若是无能为力,你最好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好话坏话都说在前头。
桑晚凝轻声道:
“小姐愿意给我一个开口的机会就好。”
“小姐,从此以后,玉麟阁以小姐为主,一切人力物力,全凭小姐调遣。”
话音未落。
陈煜学从外面走进来,面色不善,冷冷道:
“桑晚凝,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大话,当老子聋了,还是死了。”
“如今玉麟阁谁当家?”
周茹被吓了一跳。
陈煜学气势汹汹,语气不善,感觉要动手打人。
若不是桑晚凝怀有身孕,怕是就要被他一只手给扔出门。
这种人在他眼中,就是骗子。
桑晚凝神色淡定,看向陈煜学,哪怕是面对小宗师,仍然保持镇定。
桑晚凝平静说道:
“陈爷,只要我没死,玉麟阁的当家人,就只有我。”
陈煜学气笑道:
“你?凭什么?”
“桑晚凝,唐玉麟攒下的那份家业,确实不小,许多人都心动。”
“可就算要谈,你敢张口,也没人敢信。”
“在这里,想要保下一份家业,唐玉麟能做到,可他如今死了,你个女人我不为难你,但要说做玉麟阁的主,说说可以,谁会听你的?”
“天狗帮的常岩,可就埋在那后边,他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桑晚凝你心里不清楚吗?”
“傅辞要分家,你管得了?”
桑晚凝看着陈煜学,不卑不亢,认真说道:
“管得了。”
陈煜学气笑了,说道:
“谁信?”
桑晚凝自信满满,说道:
“陈爷,玉麟阁要站队,除了我说的算,任何人都不行。”
“老五那里我会去谈。”
“玉麟阁可以为小姐卖命,我要的,就是得到小姐的支持,也只是口头上的话。”
“不需要实际上付出。”
“我是要借势,事情摆在台面上谈,小姐也需要人,我需要小姐和陈爷,拉我一把,我并非贪心,您老也清楚,想要在流放城活着,并不容易。”
“我就是个弱女子,只是想为我,为我的孩子,求一份保障。”
陈煜学闻言冷哼道:
“少在装可怜,你是生是死,跟我们没关系,流放城每天死那么多人,我也没见你发过善心。”
“想要上牌桌,你得有筹码。”
“你有吗?”
桑晚凝站起身,认真说道:
“陈爷,玉麟阁的事,我会去处理,让陈爷放心,我来这里不是在讲空口白话。”
“若是我能谈成,做得了玉麟阁的主,陈爷如何说?”
陈煜学并未立即答应什么,轻笑道:
“不着急,等你有了筹码,我们之间才能谈,讨价还价,你也得本钱。”
桑晚凝盯着陈煜学,说道:
“我就当是陈爷应允了,若是我能证明,玉麟阁是由我做主,接下来,玉麟阁众人,为小姐卖命。”
桑晚凝说着,看向周茹。
周茹心头一紧,强装镇定,认真说道:
“桑夫人如何做,我们不干预,对于这件事,确实很突然,正好我这里也需要时间跟陈爷商量。”
“大家都有时间,不着急。”
桑晚凝轻轻点头道:
“小姐,若是能成,我们母子不会忘了小姐的恩情。”
周茹轻声道:
“桑夫人,稳定情绪,别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桑晚凝轻声道:
“多谢小姐提醒,那我就不多打扰,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就先告辞了。”
周茹说道:
“那我送送你。”
陈煜学脸色仍是不大好,对桑晚凝,始终没一个好脸色。
周茹将桑晚凝送走,这也算是一种信号。
桑晚凝乐见如此。
看着桑晚凝和程意,走出三郎街,上车离开。
周茹回到诊所内,找到陈煜学立即问道:
“陈爷,玉麟阁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桑夫人找我,这事能行吗?”
陈煜学不忿道:
“小茹,你别听那女人说的好听,每一句有用,她要是能做得了玉麟阁的主,狗区这些势力,都别活了。”
周茹认真沉思,分析玉麟阁的情况。
“韩明,滚过来,别装死,你说说你的想法。”
李沐鱼从后院走进来,手里拿着记事本,坐下来聊。
“能不能成,没必要太早下结论。”
“最关键一点,老板应当考虑,若是能成,玉麟阁这股势力,你到底要不要?”
“若是桑晚凝没将事情做成,此事不足为虑。”
“可要是做成了,老板总得有个预案。”
“玉麟阁这股势力可不小,两位小宗师,多位五级武者,能杀能打,脑子也都不蠢,算得上身经百战,跟着唐玉麟在流放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是泛泛之辈。”
周茹没开口,陈煜学不忿说道:
“那又如何,真当我们缺那几块料吗?”
李沐鱼轻笑着说道:
“陈爷,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是不缺,可你们是你们,老板是老板,你们的可不是老板的,这你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