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气鼓鼓道,她将头转了回去,抬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
真当她是什么料事如神的天才,每次都能精准猜到他在想什么啊?
“皇宫里的东西,皇宫外会有吗?”
江逾白开始引导她。
“那可不一定,万一坏了被扔了,或者有人偷偷运出去赚钱了呢。”
沈枝意已经开始已读乱回,反正电视剧里都这样,她才懒得猜。
“皇宫里的东西,宫外的人不敢用也不能用,坏了的也只有销毁的下场。”江逾白淡淡道。
沈枝意这才从他的话里回过神,那他的意思,不就是他在皇宫里待过?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柜子底下有隔板,隔板下能藏东西。
沈枝意再次歪过头,她迟疑了一下,确认他并没有杀她灭口的打算,这才开口。
“你想告诉我什么?”
沈枝意察觉到他想透露的意图,可总觉得他在犹豫,每次都只告诉她一点有的没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曾经过得很惨,我不是突然决定走这条路的。”
沈枝意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跟她说自己过得惨的,甚至在她面前,已经完全不想隐藏自己的野心。
“禁止卖惨,我不吃这一套。”
沈枝意一脸迷茫,他又不说他究竟有多惨,那她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她?
江逾白沉默,今日点到为止,已经足够了。
沈枝意这时候才想起那件烫手山芋,忙不迭伸手拽住他的衣摆。
江逾白被她拽了一个踉跄,他无奈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
“你把兵符给我是什么意思?”沈枝意压低声音。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江逾白定定看着她,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用它可以号令一支军队,你不觉得很爽吗?”
“你想害死我吗?”
爽什么爽!她都不知道这兵符是号令哪一支军队的。
就算知道,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拿着兵符去调遣军队啊!
“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怎么害你了?”江逾白轻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蕴含着些许笑意。
“要是被人发现,我百口莫辩...”沈枝意不知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咬牙切齿道。
“我给你的,要追究也是追究我的责任,你怕什么?”江逾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沈枝意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
“那就是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江逾白淡淡,平静的眸光映入她的瞳孔。
沈枝意感觉自己简直在对牛弹琴,看着他一脸气定神闲,她顿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既然你给我了,那就任我处置了。”
沈枝意松开他的衣摆,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放心,我会悄悄把它扔进御花园的湖底,不会让人发现的。”
“......”江逾白又被她呛声。
“算我投降。”
他无奈道,清浅的眸子终于涌动起波纹。
“我把它给你,是为了让你防身。遇到紧急情况,你可以就近求援。”
江逾白认认真真道,他难得收敛起吊儿郎当的作风,和她仔细交代。
“求援?向谁求援?”
沈枝意并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她依旧觉得这是号令军队的东西,而她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只要是朝廷命官,都认得它。”
江逾白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你少骗我,除了圣上,谁还能号令动所有朝廷命官?”
沈枝意想起那块虎符,号令军队她还相信,哪有号令朝廷命官的说法?
“总之,将它带在身边,保你平安。”
江逾白见她不信,也没有继续说服她的想法,只是再三确认,让她将它带在身边。
“你在虎符上下毒了?”
沈枝意油盐不进,这人突然送她东西,还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她总觉得藏有阴谋。
“......”江逾白每次跟她说话,有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没有。”
“那你送我干什么?既然它能号令所有朝廷命官,你直接让他们所有人拥你为王...”
沈枝意说话已经彻底放飞自我,等她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江逾白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别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江逾白真是拿她没办法。
沈枝意也知道这些话被人听见就完了,她悻悻然闭上嘴,紧紧抿着唇。
“我不当逆贼,我要名正言顺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江逾白压低声音,认真看着她。
沈枝意点点头,随即睁大双眸,仔细打量着他。
江逾白这才松开了手,他手上还残留着沈枝意的余温,他不自在地将手负到身后。
沈枝意又想起春猎那时江逾白差了一个侍女,来安抚她刚拿到兵符时的不安。
今日,江逾白又说他不是逆贼...
若是他想要名正言顺的话...
“你给我兵符后,过了几日,是不是让你的人来解答我的疑惑?”
沈枝意想起这一茬,低声问他。
“是。”江逾白承认了,“她说你对她没有警惕心,什么话都问。”
“你给我兵符那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说她的主子姓江,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而且,只有关于你,我才有疑问。”
沈枝意朝他笑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我当日问她时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本人能亲自为我解答了吗?”
“你是不是王府世子?”
她手肘撑着上半身,艰难地爬起来,凑到他跟前,不想让他逃避问题。
江逾白怕她摔了,下意识伸手去扶,看着她那双执拗的眼神,他意识到,或许真的到坦白的时候了。
“不是。”
“我是冷宫里淑妃的儿子,是当今圣上不肯承认的七皇子。”
沈枝意瞳孔震缩,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她还是不免整个人颤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懂了吗?以他给我杜撰的身份,我永远都将与皇位无缘。”
“可他还是不愿放任我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府世子。他用他父皇的身份逼我潜入最危险的地方当杀手,为君墨辞那个蠢货扫除障碍,助他巩固东宫之位。”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