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燕一开口,李茹茹感觉自己的耳膜都抖了抖。
“你们想啊,这张寡妇一个寡妇,她天天赖着陈家做什么?
还不是惦记着陈三宝,他身上可有100两银子呢。”
“要是给我100两银子,我嫁给太监都乐意。”她的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张俊娘咬着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胡说,没有的事。我跟大丫娘是好姐妹,我住好姐妹家关你们屁事?”
赵氏也连忙帮腔,“俊娘还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我想让她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茹茹不动声色的走到张俊娘身边,开口道:“我可没你这样的好姐妹,你这个不要脸的烂货。”
见一向柔弱的李茹茹居然骂人了,众人心下了然。
能把一个柔弱女人逼成这样,张俊娘跟陈三宝之间清白不了。
李茹茹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轻声轻语的对婆母道:“娘,我为你陈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为什么我吃口饭就成了您的施舍,而张俊娘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在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呢?”
赵氏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恶狠狠的咬着牙,心里默默问候了李茹茹的祖宗十八代。
这个平日闷葫芦一样的儿媳妇,啥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李茹茹决定将演技进行到底,她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一样流了下来。
“娘,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张俊娘给骗了是不是?她骗您的感情,还想骗三宝那100两银子。”
“你胡说八道。”张俊娘气的要打人,李茹茹吓得躲到了潘大燕身后。
只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脑袋,“潘婶子,你可都看见了,那个狐狸精要打我。”
潘大燕叉腰护着李茹茹,看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陈三宝,“三宝,你说说。你跟这个张寡妇到底怎么回事?”
陈三宝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摸了摸鼻子。
这让他怎么说?
在李茹茹面前,他和张俊娘的关系早就挑明了,而且他们家全家上下都知道这件事。
陈三宝跟张俊娘睡觉的时候,李茹茹还得在屋外伺候着。
可以说,李茹茹就是个老妈子,伺候完陈家一家老小,还得伺候这个跟自己丈夫睡觉的狐媚子。
明明是正牌妻子,却被一个小三蹬鼻子上脸的欺负。
嚣张惯了的陈三宝很想吼一声,老子的事关你们屁事。
老子想跟谁睡觉就跟谁睡觉,老子就是跟张俊娘睡了怎么滴?!
可他终究还是要点脸的,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侄子考虑。
大侄子陈金榜在县城求学,夫子说他今年很有可能考上童生。
陈三宝不在乎李茹茹的死活,更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却唯独对三个侄子很上心,尤其是这个大侄儿。
陈金榜是他们陈家未来的希望,他这点破事要是传出去搞臭了陈家的名声,大哥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我们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潘婶子,我对天发誓。”
陈三宝说的信誓旦旦,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张俊娘见陈三宝极力撇清跟自己的关系,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心里暗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拔d无情的东西。
李茹茹从潘大燕身后探出脑袋,冲张俊娘挑了挑眉,“要不你来说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啊,张寡妇你也说说,不能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潘大燕看戏一样开口,恨不得手里拿把瓜子就地嗑起来。
张俊娘是傻子才会承认他们俩的关系,她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名声,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呢。
她要是被扣上了奸妇的帽子,两个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没有,我跟三宝哥哥什么关系都没有。”
潘大燕冷笑,这话鬼信她都不信。
“没有关系,你还叫人家哥哥?三宝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妹妹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茹茹一脸崇拜的看向潘大燕,这人简直是她的嘴替啊。
“滚!”李茹茹叉腰怒斥,“再让我看见你,我撕烂你的脸!”
张俊娘不想走,却不得不走,再待下去她怕惹众怒,也隐隐有些害怕李茹茹的巴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张俊娘灰溜溜跑了出去。
赵氏见张俊娘被逼走了,才想起她费尽扒拉的引来一堆人,可不是为了让李茹茹指责她儿子和俊娘啊。
被李茹茹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正事。
赵氏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撒泼,嘴里一个劲的大叫着,“儿媳打婆母了,杀人啦,快来人啊。”
她一边哭诉,还一边在地上打滚,更是狠心的扇了自己两巴掌。
“我不活了,我没脸活了,儿媳妇打婆母,天理难容啊,大家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李茹茹讪笑一声,对一众吃瓜群众道,“我娘她年纪大了,脑子不好,大家别跟她一般见识。”
顿了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大夫给她开了个方子,说是能药到病除。”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她已经转身进了里屋。
赵氏嘴里还在呜哩哇啦的大叫,“我没病,我好得很。”
“大家让开点。”李茹茹很快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
只听哗啦一声,那桶里的液体全泼在了赵氏身上,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潘大燕率先皱起了眉头,不自觉退后了几步。
“什么东西?臭死了!一股子尿骚味!”
李茹茹擦了擦手,得意的笑了笑,“没错,这桶里就是尿。你们看,我娘是不是好多了?”
众人望向赵氏。
赵氏此刻已经懵逼了,强烈的气味刺激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黄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头顶,一点点的往下流。
她不敢张嘴喊叫,只要一张嘴,那恶心的东西就能流进她嘴里。
潘大燕一脸惊讶,“还真是哦!这方子真管用!”
大丫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缩在李茹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崇拜。
她没想到娘这么厉害,敢对爹和那个张寡妇动手,还能治得了不好惹的阿奶。
随即又想到,等这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走后,爹和阿奶会不会关起门来责罚娘。
“娘,我……我害怕。”大丫胆怯的拉了拉李茹茹的手。
李茹茹握住她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有娘在。”
大丫的头发稀疏又黄不拉几,已经是严重营养不良的迹象了。
李茹茹眼里多了几分心疼,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暴躁的爹,懦弱的娘,偏心的奶奶,破碎的她,这孩子简直就是天崩开局啊。
大丫一阵恍惚,今天的娘也太温柔了吧。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众人正准备离开,忽听到灶房里传来哭声,紧接着是一声怒斥。
“三丫,你居然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一听是公公陈秉孝的声音,李茹茹立马警惕起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回来就去了灶房?
李茹茹知道这个公爹从来不做饭也不进灶房,吃饭都是原主给他端到跟前才动筷子。
那他去灶房干什么?这个糟老头子指定憋着什么坏心思。
果然,陈秉孝黑着脸将三丫推到了众人面前。
三丫大名陈引娣,还不到5岁,梳着两个冲天辫,泪水糊了一脸。
“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居然偷东西。”
陈老头子说完又看向李茹茹,“老三家的,你这个当娘的一天在干什么?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李茹茹走到三丫跟前,蹲下身轻轻擦了擦她的小脸,“三丫,你跟娘说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