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从现在起的一万零几百年前。
我讨厌工作。
他坦诚地说。
我讨厌工作。
第一次见面,他也这样拒绝了我。
我讨厌工作。
他的话意,我无法完全了解。
“——”
红色的封面和封底破破烂烂,里面的文字和图画错乱不堪,但怎么看都像是日记本。
特别掉落出来,感觉就是希望有人去阅读而放置。
“这就是那个‘信物’吗,阿宁?”
自言自语,我拿起了日记。
正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我打开了那个禁忌之箱。
“——”
有如台风,飞起的书页在空中飘舞旋转。
掌握方法后,源石技艺像是钥匙一般开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打了一个寒颤。
好像是大脑充血,在一瞬间被塞满了记忆模块,有把脑壳打开好得到呼吸的冲动。
我忍耐住这种感觉,开始磕磕绊绊浏览周围的景象。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想要找寻的东西。
就算这里真的有那种长生不老药,能够治愈源石病的存在,我也没兴趣。我只是漠然地,想要从废墟中拼凑出那个人的东西而已。
“我有能力从废品堆里重新拼出事件。”
大言不惭说过那种话的我,直到现在也依旧想要找回夏阿宁丢弃的一切。
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无论是好还是坏。
但是,说不定已经没有那种必要了。
——
黑色的烂泥如同脉动的海洋。
目之所及处尽是尸山血海,骸骨堆积的小山缓缓沉入黑色的泥海。
天空是红色的,血一般的赤红。在暗绿色的酸雨中,漆黑太阳支撑着整片天空。
到底过了多久呢?
我伫立在漆黑的太阳下,读完了他的日记。
这本日记写着杀人记录。
也有对爱人的忏悔。
日记的主人很痛苦。
日记的主人已经疯了。
日记的主人不想崩坏。
所有事情的开端,似乎只是看似枯燥的日常生活。
我深呼吸了一下,仰望血红色的天空。
这本日记从一道无法解开的数学题开始,直到记载着与少女相遇的时刻结束。
“——在想要保护的友人和保护过我的友人死去的那天。我和她相遇了。”
突然间……
“好久不见。”
身后的位置传来了这句话。
漆黑的暗影无声向我接近,最后却被堆积翻涌的淤泥绊倒在地。
原本大概是想从后方来个出其不意,却被这里有意识的拉住双腿。
——摔了个狗吃屎。
从那之中缓慢爬起,来人选择维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他露出我无比厌恶又熟悉的笑容,举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真怀念我们互通书信的日子,晖洁。”
“——”
比起厌恶,我惊讶到无法出声。
从淤泥中露出色彩的暗影,简直就是塔露拉。
哥特式长裙改良的作战服,出自逝去的友人之手,袖套上绣着残破不堪的整合运动标志。
随便修剪到肩膀的银色短发,和无法忽视的邪气。
那双瞳孔中透射着属于科西切的部分,像蛇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你比我预期的还要快。老实说在我的计划中,你找到这里还是很久以后的事呢。”
他低下了头,仿佛有些遗憾般说着。
“你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快从那具身体里出来!”
我拔出赤霄对准他,但本能却没有驱使我挥剑。
“原来如此,在你眼中我是塔露拉的样子——也对,毕竟这是你贫瘠的知识中最接近我的存在。”
“塔露拉”拨了一下银发,点了点头。
我这才察觉到。
眼前之人并非塔露拉,也不是被黑蛇附身的塔露拉。
而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