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恍恍惚惚。
度过漫长岁月。
寻寻觅觅,兜兜转转。
重复交替悲伤与喜悦。
时常被幸福包裹着,但转瞬之间又会是一个人。
逐渐,我理解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白与黑,生与死。
当我每一次从昏睡中醒来,首先跃入眼帘的不是所处的街道和天空,而是黑色与白色交织,独属于处刑人的视角。
无论在人类、动植物还是空气中——我都能看得见这些黑与白交织着暧昧变换的场景。世界因此总是格外可怕,黑色也好,白色也罢,随时会渗出的死亡与包含强烈意志的求生欲强迫蹂躏着我。
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避免看到黑色将白色吞噬殆尽,人体四分五裂的可怕幻觉。
不,不是幻觉。
是在不久之后注定的将来。
“我们已经死了,未来一片黑暗。”
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得救。无数次——活生生触摸着“死亡”,令我一次又一次尝试损坏自我。
光是哭泣着用枪抵住脑袋,就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但是没有用,不知幸还是不幸,无论多少次,都会找到想要继续努力下去的理由。
遇见了好友,结识了一个又一个闪闪发光的人。什么也不做,只是停留在那些人身边,便会感觉温暖。
每一次相遇都是如此美好。
所以每一次分别也是如此痛彻心扉。
“一路走好。”
不知不觉放眼望去,小小的世界里都是一座座低矮的坟墓。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空无一物的世界。
待在这边,被一次又一次“杀死”的时候,我感觉十分平静而满足。
不再是一个人。
明知道是假象,却还是沉溺其中。
真不敢相信。明明没有什么比这里更恐怖了。被死去的友人包围,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死去再醒来的噩梦。
“啊……你这家伙,就这么想死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的注意力转向山坡的另一端。
是什么人——在那里?
看不清。
朦胧着一团白雾。
虽然看不清,但却能知道有人正试图不脱鞋子闯进来。她很愤怒,还有一点难过。是泪水吗?她的光芒好温暖。
被拒绝了。那团太阳在别人的心门外大吵大闹了一阵子,似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但最后还是被赶出去了。
被谁赶出去了呢?
我想不起来。
大概也是另一个我吧。
——场景转换。
\/1097年6月8号
夜晚已至。
四周一片漆黑,窗外连树的影子都和黑夜融成一团。
躺在沉稳的黑夜中,我反刍着在“日记”中看到的一切。
准确的说是最后一小节。
好孤独,好痛苦。
想要死去,想要死去,想要死去。
我推测,因为黑蛇的影响,夏阿宁只能依稀察觉到我的存在,却看不见我。
连接着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世界,唯独将我列为了不可观测的对象。
这是为什么?
我潜入意识之中专注的寻找线索,试图拼凑出问题的答案。
车厢另一头的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阵迟缓的脚步声接近了我。
已经过了午夜零点,长途车厢意外空旷。
所以微弱的脚步声在我听来十分清楚。
是上厕所的吗?还是单纯的失眠患者起来走动?
不,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一双手擒住我的脖子。冰冷的手掌开始发力,想直接折断我的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