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顾常,在听到这声猫叫后,猛然睁开双眼。
一只黑白两色长毛牛奶猫出现在顾常眼前。
顾常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它。
刹那间,海水翻涌,顾常被海浪拍到岸上。
“小黑。”顾常喊出了猫猫的名字。
小黑趴在顾常怀里,伸出舌头舔了舔顾常的下巴。
这是他在顾彦和盛妍熹离婚的那一天,在花园的草丛里捡到的牛奶猫。
他给他取名为「小黑」。
明明家门前的花园总会有佣人去打理,谁也不知道这只小猫是怎么钻进来的。
顾常让看见小猫的佣人们保密。
于是在遇见小黑之后的每一天,顾常都会学着网上喂猫的方式去喂小黑。
他还在房间里,用纸箱做了个简易的猫窝。
顾常特意在花园找了个不会被雨淋到的地方,将猫窝放在那。
只是顾常每天准时准点的要去花园,引起了顾彦的不满和怀疑。
终于有一天,顾彦去监控室看见顾常在花园里和一只猫在玩耍。
顾彦说:顾家长子不能有任何喜欢的东西。
于是顾彦当着顾常的面,让佣人们去抓住那只猫。
年幼的顾常强忍着恐惧,求着顾彦不要伤害小黑。
回答他的,是顾彦的暴力。
然而佣人们在花园里怎么也没找到的小黑,却在顾常受伤时快速奔跑而来。
它发出嘶哈的声音,在顾彦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亮出利爪,跳起来扑向顾彦的脸。顾彦一时大意,脸上已经被挠出几道血口。
周围的佣人们连忙去抓猫。
年幼的顾常忍着痛从地上爬起,他看见顾彦在摔打着小黑。
小黑一直在发出威胁的声音,那双碧绿的猫眼盯着顾彦。
「畜生!畜生!」顾彦叫骂着。
小黑并不服输,只要它还有力气,就会扑向顾彦,拼死也要咬他。
顾常想要去帮忙,但是被力气大的佣人阻拦着。
不知何时,冰冷的雨水打在年幼的顾常身上。顾彦发泄完怒火,就吩咐其他佣人不要管顾常。
佣人们不敢不从。
年幼的顾常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黑,他踉跄着用膝盖挪步到小黑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低下头小声的啜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亲要这么对待他?
他是很坏的孩子吗?
可他的母亲明明说过,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孩。
怀里的小黑努力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顾常的脸颊。
像是在告诉他,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那一天,顾常永远的失去了小黑。
在发过一场高烧后,年幼的顾常学会了隐忍。
在没有能力保护心爱之物的时候,他必须忍耐。
“喵~”
顾常的思绪被这声喵叫拉回,他笑着说:“谢谢你,小黑,又一次保护了我。”
他坐起身,温柔地抚摸着小黑的小脑袋。
怀里的小黑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用头顶着顾常的掌心。
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耀下来。
海浪的声音逐渐消失。
连同怀里的小黑一起。
顾常站起身,周围的景象在快速褪去。
再次睁开眼时,顾常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进院门的动作。
也就是说,在幻境度过的那么长时间,在这里,只是一瞬间的事。
顾常半垂着眼眸,进入院子后反手关上门。
温长殊······
但眼下顾常在鬼界,无法使用太多的「气」,不是温长殊的对手。
顾常眸底尽是冷意,这次陷入幻境,他差点就死了。
他绝不会放过温长殊。
那边还在打捞魂土的方清浅奇怪的看了一眼温长殊,对方说着要和她一起做这个,但现在温长殊却站着发呆。
莫名其妙的······
只有温长殊自己知道,他方才在顾常身上下的幻术消失了。
没想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还有这种能力。他的幻术可是经过千锤百炼,能无限放大中了幻术者的恐惧。
就算在幻境中清醒过来,还有更深层的幻境出现,最后只能被恐惧折磨选择自杀。
有意思,不如抓了那人,继续在他身上下幻术,这样他的幻术还能再精进。
“你愣着做什么啊?”方清浅忍无可忍的开口。
温长殊勾唇浅笑,“没什么。”
在这之前,还是让眼前的女人陷入被背叛的痛苦之中吧。
方清浅,“······”
好不容易干完活,方清浅无奈的看着被折断的竹竿,她觉得温长殊就是来捣乱的。
“褚惟,你在吗?”方清浅站在顾常住的院子门外,敲着门喊。
院门被拉开,顾常看到方清浅手里变成两半的竹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好意思啊,褚惟,那个人弄坏了你的东西,我本来是想让他来给你道歉的,但是那人溜得快,抱歉啊。”方清浅微微蹙眉,很是不好意思的说,“明天我给你拿新的打捞工具给你。”
“不用了,我这里还有很多。”顾常有些虚弱的开口。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鬼气影响到你了?”方清浅担忧的问。
顾常只是摇了摇头,“还好。”
“不行,你是凡人之躯,万一在鬼界被阴气影响到就不好了,冒犯了。”方清浅抓住顾常的手腕,缓缓的将仙力送入顾常的体内。
方清浅面色凝重的松开手,“你身上有幻术残留的痕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已经没事了。”顾常笑了笑。
“我原以为,我们是朋友。”方清浅有些失落的垂眸,“明天见。”
方清浅走的很快,顾常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顾常:怎么和斐明川一样,都走的这么快啊?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后,方清浅抿着唇走进房间内。
她一会走到床边坐下,一会又站在窗前,最后来到角落面壁。
方清浅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她现在冷静下来,开始思考,顾常为什么会中幻术。
看幻术还有残留的痕迹,那必然是刚发生不久。
这几日他们都在打捞魂土,没出过什么事。
唯独是在温长殊来了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方清浅总觉得温长殊奇奇怪怪的,如果真是他做的,那明天要是他再来,自己就探探这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