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主要讲项目合作，快结束的时候陶习带了一嘴昨天Alice闹出的事儿，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意思是个人情绪不要带入工作。
Alice从始至终转着手里的笔，对会上的发言左耳进右耳出，把人忽略彻底。
黄博他们不在，在场的都属于陶习工作室员工，他们就没见过老板和主设不对付的时候。
磨人的会议结束，老陈和陶习有事谈，跑办公室去了。
走前陶习让她随便逛逛，而老陈给她眼色，嘴上说着好好休息一下，等会送她回去。
老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工作室多待一秒都有可能和Alice发生争执。但是，又不能明说，说了这个主更不听了。
周宁站在玻璃前，指尖夹根烟，没点燃，手伸进口袋没照找到打火机，反而摸到了细条长形的包装。
一包薄荷糖。
愣了愣，大概是贺州走前塞进她口袋的。
两三秒后，把烟盒和薄荷糖一起摆在窗台上，用手机照相发给贺州。
然后打开包装，取一颗糖放进嘴里。
小门突然从外打开，余光里纤细人影走进，“碰”一声，门磕上。
人来的气势汹汹，周宁头不带回一下，抬眼往玻璃倒影撂一眼，嚼着薄荷糖继续眺望远景。
“照片是我拍的。”
Alice与她并肩而立，手同样插衣兜，只不过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缓缓动的脸颊。
“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简单。不得不承认，我们在某些方面很像，都爱玩，都有设计天赋，都是标新立异，当然也是不屑一顾……”
她用英语说地一番话，毫不担心周宁会听不懂。
“不过，玩什么都行，别动他。你想怎么玩，什么类型的，给你介绍啊。”
“这些我们心照不宣就行了，如果……你说要是弄到台面上，所有人知道一晚上夜会三男，你那几个粉丝会不会跑光光啊？他会不会也认清你，不要你啦？还有你那些帅哥金主们，知道被蒙在鼓里，你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开口直白，语气掺杂笑意，轻飘飘的。
光线照在窗台上漂浮的灰尘，照在周宁袖口以下。
糖果停留一处时间过长，甜的发腻，她慢慢移动，嘴里甜味匀了，齿间用力，“嘎嘣”，碎成小块。
“随你喽。”
她落两个字。
“照片昨晚拍的，会议刚开完就找过来。你想这么做，也不是一时半会了，不是吗？所以怎么还不做？”
两人视线对上，周宁慢道：“我猜猜啊。”
“哦，知道了。怕他更讨厌你？”
Alice哼笑一声：“他讨厌我？讨厌我还和我告白，被我拒绝？”
神情颇为优越。
但眸中慌乱一闪而过。
“行啊，他不讨厌你，爱你行了吧。那照片你到底要不要发？”
周宁秒回。
她怔两秒，气势一凌：“你不怕？”目光好像好像要找到周宁纸老虎的破绽。
“那些照片除了丑的失真，其他都是事实，没什么不好认的，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你喜欢就发吧。”
“我不信你真不介意！说了我们是一样的，这里没有别人，你装什么？！”
口中薄荷糖化完了，周宁连冷笑都吝啬给她，转身离开。
门关前，身后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动静。
陶习身边的助理收了任务，照顾她。
见着她出来，陪着在周围转了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一会端茶一会送零食。
烟盒和薄荷糖的照片还没得到回复，她摸了摸手机壳，半晌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贺州。
陶习送老陈和她到门口，助理开车就停在身边了，他讲：“Alice性子执着，她是我的员工，对你造成困扰，我表示歉意。”
歉道的地准，事情都是由他而起。
周宁说：“都表白了，你既然喜欢她，就要给女孩多一点安全感。”
这男人事业不错，但爱情上怎么和没事人一样迟钝？
老陈抬手拦了拦周宁，佯装训斥她一句乱说什么，又笑着和皱眉的陶习说：“开玩笑开玩笑，小宁不懂事，别和小孩一般见识。”
陶习见她不像意气用事信口随便说说，眉头皱更紧了，疑惑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没和Alice表白，我也不喜欢她。”
“？”
“她说你和她表白了。”
陶习肉眼可见地反应了几秒，随后嘴角笑开：“误会了！和Alice表白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却不是我。”
“咦，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到。”他目光看向周宁和老陈身后，指了指从车上下来往这走的壮实男人。
周宁瞧见黄博，吸一口气，将额前发丝往后捋。
与老陈对视，均是诧异。
……
打开微博，后台私信铺天盖地都是那些昏暗模糊的照片，加上粉丝的“热切”质问。
事态发酵两个小时，随着照片主人公身份被扒出，贺州、沈有煊、盛一、叶洛冉……
热议范围迅速从周宁后台和粉丝群扩展至全网，短短十分钟冲上锦城热搜榜。
Alice当真鱼死网破，不计后果把照片发了出去。尽管第一时间撤回，还是被网友保存了图片，到处传播，加上营销号拱火，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除了照片上的主人公们，还有一波声音说不止这些，又放出了一些周宁和男人的合照。
她看了几张，形形色色，高矮胖瘦，什么都不一样，唯一共通点是周宁见也没见过。
她冷笑一声西熄灭手机：“盯我的人不少啊。”
老陈手忙脚乱地关闭微博评论区、粉丝群禁言，又忙着掌握网上具体风向，选个最合适的时机发准备好的通告。
百忙瞥眼她：“现在知道不晚。”
周宁转着手机，一手撑下巴，看他不断滑动的评论，听见他说：“这件事，我和贺总反映了。”
她坐直，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却被他一句话问住：“你以为还能瞒得住？”
“砰”，平板扔桌上，他后靠上椅子叹气。
网上目前是三军混战。
一派是周宁死忠粉丝义愤填膺，维护她。
这还不算，叶洛冉被认出来了，出名时间早，她的粉丝体量可要大得多，嚷嚷周宁把叶叶带坏，几乎是单方面碾压，算是主力军。
还有一派，无脑跟风的路人，见着这种情况，多少都要停下来点评一句，大多是骂周宁的。
大概三军分成两个阵营，双方一个劲吵、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