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说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在罗马。
我就是“有些人”的一部分。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天之骄女,爸妈事业有成爱情美满,上头两位哥哥,爷爷是叶秋之,对我寄予厚望。
我不负众望,初中第一次参赛就斩获设计冠军,是比赛创立以来最年轻的选手。
一路下去,几年后我还会拥有镀金履历、高富帅老公、聪明孩子……似乎就是别人眼里的完美人生了。
but!“别人眼里”的不可企及,从来不是我叶洛冉追求的东西!
种种束缚,我厌烦极了!
得到要联姻的消息是在美满家庭的第一道裂缝出现之后。
爸爸叫我去书房,房间很压抑,我同样压抑,在他们面前我始终保持乖乖女形象,所以我按捺转身离开的迫切心思。
之后,他通知我了这个消息。
惊天霹雳!
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脱离。
愤怒、恐慌、不解。
我头一回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也惊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女儿还有情绪这么激烈的时候。
无论如何,联姻不可能!所以连联姻对象我都没问,想方设法把事情搞黄。
第一个想到的合作对象是我大哥。
大哥已经结婚了,同样是联姻。
讽刺,大厦将倾,只能靠联姻维系表面荣光。
大哥年轻时候有女朋友,不愿意和家里指定对象结婚,激烈反抗的后果是女生打掉孩子远走他乡。
我不清楚爸爸用了什么手段,但后续我是知道的,父子二人之间横亘的缝隙越来越宽。
找他合作,再适合不过。
……
看到网上那些照片,我很震惊,是不是合成的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对冯潇的影响不大,而周宁却被扯进来。
大哥说不是他做的,他想的是把冯潇做的一件件好事拿出来,名声很容易搞臭,到时候自然而然就破了局。
爸爸通过电话,之后我被变相禁足了,只是晚上妈妈就回来把我带走,她已经很久没回过这个家。
她带我到海边,看着远方海天一线,说:“洛洛,委屈你了。”
洛洛是我小名,爷爷取得。
我本想找爷爷给我撑腰,可他老人家提早被爸爸送出国度假去了。
海风微咸,我吸了一下鼻子,“我不想联姻。”
沉默,她走之前拍拍我的肩说知道了。
机灵如我,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又站了很久,我掏出手机拍下一张海天相接的照片,海深蓝、天墨黑,两者仿佛无声对峙、嘶吼。
Freedom.
一口气喝掉五瓶啤酒后,我看见罗雅的留言,还有周宁的点赞。
凌晨小雨,我坐在酒店沙发上,扯扯嘴角,眼眸黝黑。
我突然想到他。
贺州。
一个大学时期喜欢,她等了一二……四年的男人。
下半年,他突然恋爱,圈里都传他和一个女生纠纠缠缠,没想到真谈上了。可不过三个月,他从国外回来,盛一去接,我也在。
他们断崖式分手了。
看他狼狈的样子,我知道最后的机会来了,一个月内火速用爷爷的身份进了hZ任职,想离他更进一步。
不久见到他的前女友,很美。
但是,靠脸圈不住贺州。
所以我试探她。
……
再之后就是伯华庭聚会,我彻底死心。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尽管很清楚我们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住所,但我还是开心,至少我被划到和他一个圈里,他愿意带我玩。
路上下大雨了,路过一片社区时,贺州突然冒雨跑下车,回来的时候臂弯里携着一只湿漉漉的野猫。
问他哪来的。
他淡淡说捡的,用备用毛巾包住瑟瑟发抖的小猫。
罗雅瞅一眼,说它真命大,要不然这天气就被冻死了。
贺州低头认真给猫擦雨水,一边看它。
我和罗雅出了电梯先进的屋,盛一一伙人早来了,躲在门后吓我们一跳,倒是贺州进来一路波澜不惊,抱着猫径直走进客卧。
周宁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刚换下被酒水打湿的衣服,听见她问贺州在哪,鬼使神差地说:“浴室里。”
她显然不信,甩门就出去了,我整理好冲出去,只看见从里关上的客卧门。
他们在里面待了一刻钟,我忍不住,敲门,没人应,恰好叫的送上门到了。
门没锁,我冲动地推开。
贺州反应快,锐利的目光扫来,瞧见是她,两三秒之后恢复往日姿态,慢悠悠后撤一步。
他身前的女孩身姿僵硬。
我用淡薄的语气掩饰心惊肉跳:“猫要饿死了。”
周宁很生气地走了,他没追。
我以为这场争夺是我赢了。
然而,聚会进行到一半,贺州人不见了。
罗雅第一时间去质问周宁,我才知道他们面对面。
人没找到,周围狼藉一片,我坐了一夜。
对面房门到第二天才开,我看见周宁穿他的外套出来。
唯一的希冀破灭了。
几年若有若无、如泡沫一般脆弱的好感转瞬即逝。
少了我的干扰,他们迅速复合,哦,大概就是那晚上好的。
两人还闹别扭,不承认。
无所谓了,我和贺州起初建立联系也不是因为爱。
爱太奢侈,而我恰恰过分理性,结合能力和身家才决定入股投资,做他生意伙伴可比做恋人爽。
就贺氏娱乐目前发展,光股份分红足够我余生挥霍荒度。
……
我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
他沉默一会,淡淡问:“喝酒了?”
“好久没听见你声音了,不见人影,忙什么呢?”
“在江城调查事情。”
我打一个酒嗝:“我要结婚了。”
他知道,我也知道他知道。
“帮我把它搞黄。”
“没那么简单。”
我吸一口气,“我知道,有得罪我爸的风险。”
“是一定。”
“换我不再纠缠你。”
“……”
他好像扶了一下额头,我得逞笑笑,为他这一刻的无奈还有妥协,笑着开口:“我决定放手,不过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想方设法搅和你们俩。就算情比金坚,但是爱是消耗品,我不信……”
我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在伯华庭那次就放弃了,现在说有现在说的好处。
“行。”
贺州随随便便就能看透别人的小心思,小九九在他那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如此明显的小伎俩早就被识破,但他还是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