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有几位皇子焦急难耐,还尚未意识到他们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他们的行为不但没有为己方争取到任何利益,反而使得局势更加复杂,让真正的聪明人能够从容布局、逐步掌控局面。
这让林川更加崇拜凌熠辰。
他冷静的态度以及在关键时刻所展现出来的智慧,让林川深刻地认识到一个领导者应有的素质和胸怀是多么重要。
……
勤政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微妙的气息。
“春闱临近,诸位大臣都是大衍朝的重要成员,哪位可以告诉我这封奏章究竟为何人所递?”
谢楚君一脸恼怒地把手里的奏章甩到地上,显然对于其中的内容非常不满,并急于知道是谁写的。
大理寺卿急忙上前捡起来,同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相比之下,余州宁则泰然地坐在那里,仿佛未曾看见这一幕一般,其镇定态度让人印象深刻。
早就看不惯余州宁正直廉洁的性格,谢楚君早年间就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但偏偏此人命不该绝,最终被凌熠辰所救。
不仅如此,他还逐渐获得了天子的信任,成为了朝堂上的重要人物之一。
深深盯了一眼余州宁之后,谢楚君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为何众人都沉默寡言?你们难道都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吗?”
紧接着,他转向余州宁问道:“余大人难道不想了解下这份奏章的内容吗?你应该很清楚这里写的是什么吧。”
面对谢楚君充满敌意的话语,余州宁平静起身拱手答道:“回圣上,此份奏章确实出自微臣之手,微臣自然知晓其中详情。如果圣上需要微臣详细解释一下的话,微臣愿意现在就讲清楚。”
在场其他几位官员看到这个场景后面色同样发生变化,有的表现出惊讶,有的则是暗暗点头表示赞同或认可。
显然他们也被这件事激起了极大的兴趣或是担忧。
显然气得不轻,谢楚君冷笑一声后继续问道:“那么,余大人不妨直接告知朕原因何在,你要提交这样一份建议书。”
“你说的选拔人才不拘一格固然好,但今年参加春闱的人多数出身贫寒,尽管他们的家境并不如往年那些考生殷实,这些平民子弟又怎么能与贵族世家的子孙相媲美呢?他们无论在见识还是在背景上都有所欠缺,这实在是令人忧虑。”
“朕可不愿意看到日后朝廷中充斥着一些虽然生活穷苦但却没有任何作为的小官。这样的情况不仅会打击那些有能力有抱负的年轻人的积极性,也会使得国家的进步受到严重的阻碍。”
谢楚君甚至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余州宁。
“既然你主张应该重视才华而不仅仅看身份背景,那么请问你对于此次春闱的具体看法又是如何呢?”
余州宁缓缓开口,保持着一贯从容淡定的态度:“臣有一个疑惑想请教圣上,请恕我直言。”
他说话时语调平稳,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而显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天子显得很感兴趣地点头示意说:“你尽可以问,朕自然会回答你的一切疑问。”
看见余州宁依旧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谢楚君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之意。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接下来对方提出什么问题,都要尽全力反驳到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任何一个来自寒门的书生夺取本次科举考试中的第一名宝座。
在他心中,必须由自己信任且熟悉的人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才行。
紧接着,在短暂沉默之后,余州宁继续问道:“我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敢问陛下,在那些偏僻之地难道就不存在既品德高尚又有杰出才能的人物吗?或许我们平时关注不够多,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其实也是十分出色的吧?”
听罢此言,谢楚君明显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来,关于远离京城地方事务似乎并不值得过多讨论,跟目前热议的科举制度有何联系实在让人摸不清头绪。
“恐怕远没有京城那么多吧。”
他带着些许不满之情回应道。
慈宁宫。
柔妃满脸笑容地指挥着手下,仔细检查着每一件物品,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从永宁宫搬进了这里。
每一样家具、装饰,甚至是小小的摆设,都经过了她的严格筛选和布置,确保没有任何瑕疵,一切都要完美无缺。
“皇儿,你真的是母后的好儿子。谁能够想到,最终稳坐皇位的人会是你呢?当年的赵贵妃和凌熠辰那么强势,如今还不是被我们母子彻底打败了?”
柔妃的声音充满了得意,每个字仿佛都在空气中跳跃,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凌远川抿着嘴瞥了一眼柔妃,不,应该是新晋太后的身影。
她那张洋洋自得的脸与身上的华服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荒诞不经。
太后脸上的夸张表情似乎有些过头,让人感到不适。
看着这情景,凌远川突然回想起自己登基时的样子,那时他或许也有类似的得意忘形的表情。
这种联想让他顿时心生不快,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道:“母后,你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在言行举止上更要讲究得体才是。你的地位已经足够显赫,何必再去刻意表现这些呢?”
听到儿子的话语,太后立刻收敛了脸上傲慢的态度,换上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她缓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凌远川的手背,似乎想安抚一下他的心情。
“皇儿不必太过担心,现在江山已经在我们的手中,还有什么是我们办不到的事情呢?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天下百姓,没有人敢对我们有所不敬。你就放宽心吧。”
她用柔和的声音说道,“你又何必这么小心谨慎呢?我们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不需要再顾虑那么多。”
凌远川心里一阵郁闷,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每天处理繁重的国家大事已经让他疲惫不堪,饮食起居常常被打乱,自从当上了皇帝以来,他已瘦了许多。
而眼前的太后,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辛劳,只是不停地谈论着权力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