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陆柒刚走了十步,就听到背后的门落锁的声音,心顿时揪起了一撮。
睫毛猛然一颤,看着通道尽头的光线,抬起了脚:“第十一步。”
第十二步。
再一步......
第三十步。
“砰!”一声巨响。
陆柒浑身震了一下,想回头不能回头,说好的往前继续走,脚有些微麻,抬起来:“三十一......”
直到数到第一百五十步。
走出了楼道,外面的光线洒到了陆柒的脸上,感觉不到温热。
抬头看去,今日本来应该有太阳的,但是一层淡灰色的乌云遮住了阳光,只微微细细的落下了不太明显的光亮。
此时,房间内。
裴尧手中握着一把Glock44短枪,抵着王莽的脑袋,脚踩他一只手:“居然还私藏这种东西,想蹲几年?”
“不是说好进水不犯河水吗?”王莽浑身疼的龇牙咧嘴。
再看一屋子的人,全在地上打滚,有几个没见过这个阵仗的,压根没动,缩到了墙边。
都不用问,这种身手,他果然见过。
是特种兵,而且还是执行过最高精任务的高阶军官。
刚刚装小白脸装挺像!
不给他申辩,裴尧拿出了一张丝帕擦了擦上面的指纹,卸了子弹:“我有跟你承诺过井水不犯河水吗?”
是,话是陆柒说的,他可没说。
“你是来替那个女人出气的?”王莽咬牙,这会儿有什么本事爆粗口,枪都被人夺了。
想想,因为他的污言秽语,这人不高兴了。
只不过当着他的女人,他不想发作,送走了这才折回来。
而这人还不认,说得挺有条理,把枪塞回了他手里:“胡说什么?你这样,谁见你不打你一顿?”
王莽无言,气吃得憋屈,可总不能爬起来再找回场子,只能趴地上,瘫着骨折了十根的手指,看这人离开。
眼瞧着裴尧平整了一下衣服,披上外套,扣好袖口,把刚刚摘下的手表又戴上了,又好一副大总裁模样,拉开了门。
——
门外。
陆柒感觉自己的耳朵因为紧张的缘故,渐渐听不到声了。
放她自己身上,再危险她都不至于,可偏心里此时念着那人,当步子跨到第二百九十九步的时候,心已然沉了半截。
可是,仍旧没回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任,生生撑着,咬着唇,抬起脚,跨出了最后一步:“三百......”
话音一落,毫不犹豫的,陆柒猛然转过了身。
就这样,一转身撞上了裴尧硬邦邦的胸口。
一瞬间,陆柒大脑有些缺氧,闻着挺熟悉的矜贵白茶香味绕进鼻尖,抬头看去。
乌云散了开,阳光洒落了下来,就在这人的身后,铺上了一层静谧的影子,衬得这人的微笑都似乎在闪着光。
陆柒嘴抿成了一条线,莫名的眼睛红了。
瞧着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拳头砸在了他胸口上:“什么时候出来的,不会叫我一声吗?”
说不出口——你不知道我在担心吗?
当然不用说,这人懂!
于是,想想更气,又锤了一下。他肯定刚刚就出来了,一直在自己背后,看着自己每一步的踌躇。
这人也任凭她锤,仔细看看,虽然毫发无损的,似乎出了一身汗,脖颈上还挂着汗渍,跟之前在床上别无二般。
不过没心情赏,陆柒锤了第三下,不重,甚至说力气小得可怜:“干什么非要进去!那帮人可有真家伙,命对你来说就这么不......”
不等陆柒说不值钱,裴尧忽然将她捞了起来,抱自己腰间跨住。
陆柒一惊,再看这人笑挺开心,盯她微红的眸子,不依不饶:“陆老师,真担心我了?”
“谁担心你了!放我下来!”陆柒在他身上挣扎。
没用,就不放,还有闲心聊:“谁说命不值钱了,我的命要留着勾引陆老师。”
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当真一说不紧张他了,忽地想起了这是个什么地——居民楼外的小操场,就这么抱着成何体统。
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快点,放我下来!”
这一拍,这人沉声闷哼了一声,陆柒察觉不对,停了停,越过他肩头就要去看:“受伤了?”
没等看,被人放了下来,说得轻巧:“当然,伤可重了。”
想起来了,刚刚打的时候,是被人拿利器划了一下。
但打完想着她在外面着急,便匆匆出来了,也没瞧伤哪,这会儿感觉背后黏糊糊的,当是出血了。
她说得对,跟五十个手里有家伙的人干架,的确有些冲动了,应当叫人来。
陆柒这回可没听他瞎糊弄,哪怕放下来,还是要看,侧身就要绕他背后去:“我瞧瞧,待会出去找药箱帮你处理一下。”
被裴尧拉了回来,将她双手贴掌心握着:“不用,正巧附近是军区,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里面也有医务科,一起处理了。”
牵起陆柒的手,没再多说就往外走。
不是不信任她的处理技术,只是这会儿伤不想给她看,先就让她操心了半天,再给她看伤口,指不定她心里更不好过了。
反正先前就有计划,准备去军区那边汇报一下这事。
虽然他早退役了,不知是不是把她找回来了的缘故,过去的一些血气火苗又有了点燃的趋势,到底做不到不管不顾曾经庄严的宣誓。
陆柒任他牵着走了出去,没多问。
其实她隐隐猜到了,裴尧跟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是之前的原因,她以什么身份过问他的人生?真想跟他谈恋爱吗?
突然想起了裴尧车里那句表白,若非刚刚的特殊情况,她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
走出外面弹石路,陆柒自然而然的抽出了手,上了商务车。
将场地合作的资料递给了外联制片,又听裴尧的指路,带到了军区附近的一条街。
车停了,裴尧下车,没让其他人跟着,却没把她丢车里,竟带着她去了。
难得没开玩笑,说得真诚:“不管陆老师想不想,我的人生想让你参与进来。”
到卫兵看守的大门外,两人走的侧门,站岗的一身绿衣冲他敬了一个军礼,他回了一个,笔直的身姿,男人味扑面而来。
陆柒悟了:特种军真的能让人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