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晚问道：“要在那座塔记名，挺难吗？不是疯了送进去就行吗？”
阮小宁摇头，“不是。去治病的不一定会记名。被疯人塔认可，需要塔内的高手全都同意。晚晚，我听说你也去过，为啥你没挂名？”
“估计有人不同意呗。”苍凉晚回想着，她记忆中跟疯人塔有关的一切，以及她回魂之后的事。
行吧，不让她挂名的估计不只是一个高手。她还没回魂的时候，傻晚晚就时常溜达到塔里。
凭着身体的本能，帮着塔里的大夫干活。塔内高手太多了，高手发疯多数都是练功走火入魔，一旦疯起来，一般人拦不住。
偶尔有一个两个发疯也就罢了，要是七八个一起发疯，啧啧，那场面过分华丽。
苍凉晚眼中好似能看到当时的画面，前辈们的招式，发了疯之后好像更好看了，绚烂至极。
前辈们都被她打过，虽然打不过，但之前的她不会疼，身体受伤也会很快痊愈。
靠着之前的铜皮铁骨，给前辈们喂下丹药还是能做到的。
回魂之后，身体虽然没那么强悍，但轻功够用。
想到这苍凉晚突然明白了。
或许这才是云端仙真正的目的，她给墨忘找了块免死金牌。
焰暮落唤道：“晚晚，想什么呢？”
“想疯人塔的事，前辈们教了我很多。”苍凉晚脑中闪过无数招式。
焰暮落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晚晚，要跟我们去墨休玩吗？”
苍凉晚指了下自己的衣裳，“南境将士的军服，我现在是南境士兵。”
焰暮落轻叹，没再多说什么。
一群人闲聊着，聊着过往，聊着各自不同的经历，这一刻烈焰还是熊霸，亦或是墨休，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天亮之前，焰宗五人辞行，苍凉晚也出城了。
他们在城门口分开，而后走往了不同的方向。
苍凉晚回到军营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采买的司医大人以及凤容慈。
凤容慈跟着，是因为晚晚还没回来。
司医大人看到凤月晚的时候，无奈道：“怪不得小慈一大早就要陪我进城，原来是你私自离营。”
苍凉晚笑着过去推着小车，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司医大人无奈道：“晚晚啊，我知道你不太习惯被管着，可你现在是咱们南境的将士，即便你本事再大，你也不该如此。你的路还长着呢，别让自己留下什么弱点。上位者一句话，或许就会让你的一切归于虚无。”
“晚晚明白。”她抬眸看了眼天，上位者一句话，就让她的过往被抹杀了。
她时常会忘记，她不再是那个可以横行于世的苍凉晚了，而是南境的一个小将士。
上位者一句话，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
司医大人进城之后先是去了医馆。
苍凉晚站在门口，屋里是三师父和四师父。
神农天衍笑着说道：“见过司前辈。”
苍凉晚回神，司前辈的职位是司医，但他正好也姓司，名唤：司药。
司家的药房遍布三国，司家的大夫比神农家的都多，咱们司老家主本来是去天衍城走走，正好碰上征兵，他就跟着来了。
凤容慈倒吸了口凉气，“晚晚，我好像流鼻血了。”
苍凉晚忙拿出棉布，“火气有些大。师叔，给小慈拿碗降火汤。”
神农天衍很是自然地去了后院，拿了碗汤出来。
他身后跟着个小奶娃，路走的不太稳当。
苍凉晚愣在了原地，岁岁都会走路了？算起来岁岁一岁还是两岁了？
岁岁走的很慢，还跌倒了三回，终于走到了裴北欲面前。
裴北欲抱起岁岁，“我们岁岁真厉害。”
岁岁咯咯笑着，“爹爹，岁岁饿。”
苍凉晚的嘴角慢慢上扬，三师父这个爹当得还挺好。
岁岁好似察觉有人看她，她的小脑壳转了转，而后眼神停在了苍凉晚的脸上。
只见她眼圈突然红了，她张开小手大喊着，“娘亲，娘亲，是娘亲。”
苍凉晚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没人。
岁岁的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变成边嚎哭边大喊着娘亲。
苍凉晚过去，接过了岁岁，轻轻拍着她，“岁岁，姐姐是晚晚，不是娘亲。”
“是，娘亲。”
明明是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咋就那么确定呢？苍凉晚是一万个不明白。
裴北欲垂眸看她，“麻烦晚晚了，岁岁平时很乖的，也不喜欢旁人碰她。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或许是岁岁和晚晚有缘吧。”
苍凉晚疑惑地看着他，“裴前辈，咱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您是这么自来熟的性格啊？”
裴北欲笑着摇头，“不是。你怎知我是裴前辈？”
“听我师父说起过，能长成这样的，也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美人裴北欲了。”苍凉晚轻轻拍着岁岁，问道：“起大名了吗？”
“起过几个，岁岁不喜欢，她总说换了名字，她娘亲就不认得她了。”这些话也是他拼拼凑凑总结出来的答案。
苍凉晚问道：“那你带岁岁去见过她亲娘了吗？”
这时岁岁坚定地说：“你是，岁岁，亲娘，也是，娘亲。”
苍凉晚轻轻摇晃着小奶娃，等到她睡着了，才又问了一次，“裴前辈。”
裴北欲说道：“没有。岁岁又不是她娘给她起的名字，是我给她起的。她的亲人要害死她，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再接触岁岁。”
苍凉晚一想也对，虽然有三师父在，对方伤不到岁岁，但他们曾经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永远都不能原谅。
她把岁岁交回到了裴北欲怀里。
这边司药前辈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要不是怕吵醒孩子，他才不会乖乖等着呢。
水微澜在门口跟凤容慈闲聊，俩人小小声的。
苍凉晚出来之后，双方打了招呼之后，她就推着小车，跟在了司药前辈身后。
凤容慈在旁小声说道：“微澜刚才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岁岁叫你娘亲。微澜让我跟你说，岁岁是太岁命格。或许因为命格，她才会记得你。你离开的时候，岁岁虽然还没满周岁，但天命之人跟旁人不同，也不稀奇。就是说岁岁记得你。”
苍凉晚是挺高兴，只是……“小宁也是天命之人，她咋不记得我呢？”
凤容慈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早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刚才也问过了，微澜说天命之人也分很多种。像是小宁这种，是不被偏爱那种，因此会受很多苦。像辰月就是被偏爱的存在，一点苦也不会吃。像是岁岁这样的，是第三种，天道也无法随意改变和掌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