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齐一脸愤懑地回道,“陛下,杀鸡焉用牛刀,这种事,应该归禁军或是锦衣卫去抓。”
“我让你抓你就去抓!”,李穆厉声道。
“好——臣领命。”,徐佑齐一脸不悦地走出大殿,“快备马,死太监都去哪了?给我下任务不给我备马,存心让我难堪是吧……”
随着徐佑齐走出去,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李穆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俯视众人,“这位贺兰宰相不当我朝之臣,我并未计较,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国家危亡之际回到朝廷,难免令人生疑,诸位爱卿,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回答他的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有些与贺兰裴文曾经交好的老臣甚至直接闭目冥想,不再理会李穆的咄咄逼人。
——这——谁敢有想法啊?
不过还确实有人有想法,静默之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站出来,“陛下,老臣认为,此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巧合么?”,李穆把玩着玉扳指,眼睛斜睨着下方的众臣。
“老臣斗胆,老臣认为贺兰宰相在其位之时亦当其职,为国为民,毫无怨言,怎可能在国家危亡之时动什么歪心思?”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看李穆作何反应了。
“哦?照你这么说,他现在来,难不成还能是来辅佐陛下的?”,现任宰相乌世禄反唇相讥。
“不为朝堂计,不为天下计,贺兰裴文来京师做什么,找死吗?”,老臣颤抖着胡须激动地说道道。
“魏时忠,你句句不离朝堂,句句不离天下,却半口不提为陛下!”,乌世禄暴喝道。
“陛下——为陛下,额,那定然也是——”,魏时忠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依我看,此人定然知道些什么内情,应当打入大牢好好审问——”
“打入大牢,好一个韩家,好一个宰相!”,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众人转头,果然是徐佑齐回来了,但不是绑着人回来的,而是与贺兰裴文有说有笑地走进大殿。
徐佑齐感受到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在审视着他,于是赶忙拱手,“皇上,此人我不敢抓,但是我带回来了。”
“此人是何人,你为何不敢抓?”
徐佑齐惊出了一身冷汗,李穆这是明知故问,他若是回答,因为此人是前朝宰相不敢抓,那便是对晋平王及其余党存有旧情。若是回答此人是自己的朋友,那便是勾结晋平王余党,罪名更严重。
他倒是看得出来,虽然贺兰裴文今日回京是个巧合,但李穆今日点名要他去抓贺兰裴文,却是李穆寻找机会已久的鸿门宴。
如今他既然没有对贺兰裴文动手,不论如何说,都是抗命之罪。
“他并非不愿执行命令,而是因为——他打不过我。”
贺兰裴文侧目,解围的居然又是白映雪,这个自诩“未经世事”的白家二小姐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