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明天你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霍缺拿出一张纸,大致描绘了一下之前在孩子眉间看到的符号。
“我在转移出来的那批孩子的额头上发现了一个这样的符号,我觉得不是普通的印记,想请你去看看。”
元满接过他手里的符,只一眼便大惊失色:“这是傀儡咒,被下了这种咒的人会随着下咒人的心变成他希望的那种人,这个咒任何年龄段都可以用,如果是下在孩子的身上,那大概率会表现得很安静沉稳,这也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具体的还得看下咒人的心思。”
“好解吗?”霍缺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咯噔一下,这些孩子不知道被下了多久的咒,不知道会不会对身心造成什么伤害。
元满点点头:“咒的本身其实没有那么难,难的是受咒者心理灵魂的修复,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咒的时间还没有那么长。”
“按照王瑶的说法,他们这个行动大约已经持续了五年零三个月了,除了福利院遗留下来的这批孩子,还有城郊的那些女孩明天咱们解决完这里的情况也要去看一眼。”霍缺看着纸上的傀儡符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十分的烦躁。
“按照孩子们进入福利院的时间推算,现在年龄最大的孩子身上的咒应该也有五年了,最小的是五岁时来的,也有两年了。”
时间都不算太短,元满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前二十几年没遇到的事情都在南城一一见闻了。
他倒是宁愿自己再孤陋寡闻一点,才不用面对这个世界上如此黑暗的一面。
与他们打交道的压根也不是人,面对没有人性的畜生最解气的自然是直接诛杀,可惜这是不能办到的,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还得交给法律才行。
“这个时间足以留下后遗症了。”元满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这些孩子干什么?还用了这么恶毒的咒语。”
霍缺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他问元满:“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利用人血提升自身能力的……嗯……功法?邪法?他们驭鬼需不需要这样做?”
这番话让元满沉默下来,眉头微微蹙起做出思考的样子:“人练浊气是有这样的歪门邪道能用的。但是其中耗费的东西是常人无法负担的,能负担的也不会用,太损阴德,最后的结果会比修炼浊气本身更严重。”
“也许,我们的对面就是这样的对手。”霍缺严肃地看着元满,“那六十三具尸骨已经有将近半数完全白骨化,剩下的小刘跟我说大概率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话说到这里元满心里有些骇然,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敢细想。
团团从前给他提过一嘴,这个功法不可或缺的就是新鲜的人血,最上等的就是心甘情愿的干净血源,次等也要心里有多数情愿,最下等那就是完全不顾以上情况强制得到的。
上等的血液还有一个限定条件,就是十到十二岁的幼女,再往上就不行,体内阴阳逐渐平衡血液就没有那么大的功效了。
次等,也需要十五岁以内的幼女,既然达到了次等的阶段那年龄也能稍微放松一些,只是要煮沸人血后才能直接饮用。
最次,就没有这些要求了,只是需要即时饮用,就是像吸血鬼那样直接吸。
如果推测不错的话,这次的凶手就是第一种,他圈养这些孩子用于提升功力,才能有在福星福利院设下那种结界的能力。
两人对视心里都是满满的担心,事情有多严重完全是不能想象的,这将是一场恶战。
“明天一早咱们就走,越早结束我心里踏实一些。”元满握住霍缺的手,眉间洋溢着淡淡的忧愁。
霍缺摸摸他脸:“对不起,满满,让你卷到这些事里,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
“别这么说,这是我拥有特殊能力该做的事,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些事我跑不了的,这跟你没关系,错的是凶手。”元满握住他的手,“我没什么大本事,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谢谢你满满。”霍缺扶着他的额头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正式跟元满告白,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元满埋在他怀里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稍许的安定,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眼皮渐渐有些沉重。
霍缺听到他拉长的呼吸,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把人抱回卧室陪着一起睡。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他不知道是不是能陪元满一辈子,现在不说开也是为了之后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走不出来。
他看着怀中人沉静的睡颜,心里涨得满满的,他要是能一直这么舒心就好了,他轻轻拍着元满的背,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他。
他揽着元满也渐渐睡去,只是做了一晚上梦,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各种各样的交织在一起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早上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元满感觉他的面部轮廓很像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人。
他捏了捏鼻梁清醒过来,给元满掖了掖被角起身去做早餐,不管梦里的谁他只知道现在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还早,阳光从车窗照到身上暖暖的,昨夜心里的担心也清空了不少。
霍缺早早跟负责人打好了招呼,把那些孩子带到空置的大房间里等着两人。
一进门,元满就看到了所有人眉间的符号,他微微弯下腰仔细看了一遍,昨晚猜测的确实不错。
最长五年,最短两年,与灵魂完全牵扯在一起,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他让霍缺把人支走,严严实实拉上窗帘叫他在外面把风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叫出来团团帮忙用精神力先探查几人的状况,自己在一边准备解咒要用的符咒。
情况比较特殊,得用他的血给每人画一张符,用圆柏枝烧成灰喝下去才能彻底清除咒的效果,后续的治疗还得循序渐进,再做计划。
“跟灵魂牵扯的比较深,下咒人有些本事,不过在我团团面前还有些不够看,我在咒里下了反噬,这边解咒那边也会受伤。”团团在每个孩子面前停留了一会儿才跟元满说,精神力化作细细的丝线从符咒的地方钻进去。
孩子们眼睛里闪过一道银白的光芒又瞬间隐去,额间的符号外围包裹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元满画好符后,在门上下了一道禁制,以免有人察觉到解咒的动作来捣乱,团团又在窗户上也下了禁制,这才放心钻回元满的口袋。
黄色的纸上是氧化变暗的血,两种颜色的碰撞看起来十分诡异,但在莹白光芒的衬托下有显出几分神圣。
二十六个孩子的符一个个烧起来太费劲,他干脆在提前准备好的小铁盆里一起烧了分成二十六份递到每个人手里。
他们眼中依旧那般无神,叫做什么就做也没有任何反抗,眼见符水进肚符号的印记一点点暗下去直到消失,元满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让霍缺进来。
他发丝凌乱,衣服也沾着灰,脸上还有汗珠,呼吸有些紊乱。
“有人来了?”元满看到他手背上的血痕着急道。
“嗯。”霍缺进来关上门,“成了吗?”
“成了,还有些后续的治疗需要这个能信的过的人来看着。”他用清水清理了一下霍缺的伤痕,看起来是跟人肉搏受的,“是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