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姜看着面前气质高冷的男人,以及他脸上的一抹无法忽略的同情之色,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如今是变成了什么很可怜的人了吗?
徐姜还未说话,耳边便传来傅司明略带安抚意味的话:
“客人,你也别放在心上,冠军侯不带你去参加长公主的赏花宴,一定是为了你好。”
见到徐姜一脸呆滞的模样,傅司明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果然是为情所伤啊。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像冠军侯那般强大又优秀的男子,周围时刻都萦绕着无数爱慕他的女郎也很正常,不过他却莫名地不忍看到徐姜神伤,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都替你打探了,冠军侯今日是携丞相府千金一同去参加长公主的赏花宴。”
“宴会上因为都云郡主与小公爷斗诗,而后又在宴会上英雄救美,救了五公主,又是一段佳话啊!”
徐姜抽了抽唇角:
“谢谢你啊,不然我就成蒙鼓人了。”
傅司明虽然不知道何为蒙鼓人,但是通过徐姜麻木的脸上带着一丝疯感的神色,知道她此刻必定不好过。
也是,本来沈姜是冠军侯心尖尖上的人,结果没想到自己心上人的桃花如此之多,且都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女郎,自然会心情不好。
他在脑海中想了想措辞,接着开口道:
“客人你也别伤心了,冠军侯现在最爱的应该还是你。”
徐姜:“.....”
看着面前的少女倔强的眼神,傅司明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像冠军侯那般的男子,身边必定满是红颜知己,又岂会为一个女子所停留,她不过是占了些年少情分罢了。
想将人带走,可他也打不过冠军侯啊!
还是算了吧。
就在傅司明在心中百转千回之际,一旁听不下去的徐姜开口问道:
“我之前拜托贵阁找的人,可有找到?”
徐姜所说之人,便是之前将证据交予她母亲的那个掌柜,不过却并不顺利,沥青阁在江南并未找他的身影。
若只是隐在尘世还好,最坏的结果就是那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就有些棘手了。
下一刻,便传来傅司明的声音:
“听闻那人隐姓埋名,如今有些头绪,找到他还需要些时日。”
徐姜点了点头,就听见那边接着说道:
“不过,先前客人委托在下找的名医,幸不辱命。”
在他的讲述下,徐姜也渐渐明白了始末,此人乃是药神谷的传人白齐墨,此刻正在京城的元腾客栈之中。
不过他们药神谷的人,性子都奇怪得很,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并不是什么人都医治的。
合眼缘的一文不取给人看病,不合眼缘的千金难求一治。
这一点徐姜倒也理解,毕竟都是神医了,自然是按心情行事的,不过就算白齐墨不同意,她也有自己的办法,完全不慌。
.....
另一边,皇宫之中。
三公主战战兢兢地跪在大殿之下。
大殿之上则是身着黄袍的皇上,他的脸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灵儿,可有此事?”
“儿臣...儿臣都是无心的啊。”
赵灵儿听到父皇盛满怒气的声音,此刻正面色严肃地盯着她,吓得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与父皇对视。
皇上见她这副做派脸上带上一丝郁色,不过是去长公主那一趟,就闹出这般笑话,简直丢尽了皇家颜面。
他并不在乎灵儿是否真将自己另一个未见过几面的女儿推下水,反而是因为赵灵儿在长公主宴席上如此做派,此等不堪的情形,简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损了皇家颜面。
就在他准备出言训斥之际,一道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下一刻,一道穿着凤袍长得雍容华贵的女子便急匆匆地进了大殿中。
来人正是大夏朝的皇后,乔婉瑜,如今三十有余的年纪,皮肤精致脸上只有几条淡纹,保养的极好看起来竟像个二十出头的妇人。
她一脸焦急地护在三公主前面,看向皇上的目光不禁带了些埋怨:
“陛下,这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小玩闹,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啊?
若非虞昭她不懂事不分场合,又怎会将事情闹得这般难堪。”
说罢,她眼眸颇深地看了一眼赵虞昭,语气倒是带了些教训之意。
皇上闻言,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静静跪着的赵虞昭,那是一张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脸,是他在冷宫中生活了十数年的女儿。
前阵子,若不是正泰忽然提起,他甚至快忘了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他甚至连她母妃长什么样,因为何错被自己贬进冷宫都全忘了,不过总归赵虞昭应当是没错的。
思虑二三,想着总不能让一直其待在冷宫,就派人将她接了出来,让皇后找几个教习嬷嬷好好教养着。
如今再次见到这个女儿,她的脸上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皇帝草草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却没看到那双眼中透出一股子韧劲以及一闪而过的孺慕。
皇帝摇了摇头,他觉得赵虞昭是在冷宫待久了,性子这般麻木,无甚大用。
他先前在气头上倒是没有细想,如今想想倒是觉得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赵虞昭在外面知道在意皇家颜面,发生了不愉快先别声张,有事私下禀告便是,而不是在大庭广众在下闹得沸沸扬扬。
思及此处,他看向赵虞昭的眼神带着不赞同的神色,皱起了眉头。
“虞昭,你可知此举,损的是皇家颜面?”
赵虞昭跪在地上,她在想,这是她第几次见到面前的父皇?
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
或许更多次吧,她记不得了。
但,像今日这般,如此近距离地见到她的父皇,还是第一次。
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紧,又骤然松开。
赵虞昭的神色隐在暗处,没想到面前的父皇明明知道事情始末,却责怪她不顾及皇家颜面。
可是在此之前,她忍了多久,没人知道。
他们只怪她为何不继续忍下去,左右不是些姐妹间的龌蹉为何要公之于众。
从未有人考虑她的感受,只因为她人微言轻,是最不起眼的公主,赵虞昭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能掩盖脸上的落寞。
她掐灭了心中最后那丝孺慕之情,不禁嘲笑起自己的不自量力,他是世间的帝王,是他人的父皇,于自己不过淡薄的血缘关系罢了。
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有理便能让其站在她这边,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