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知错。”
这句话,不知为何,沉重无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争辩对于她来说,毫无作用,在这大殿上,她从来都是孤立无援的。
也就在这时,从殿外进来的正泰急匆匆地走到皇上身边,在皇上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哦?竟有此事?”
皇帝闻言,眉头一挑,随后倒是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在殿下跪着的赵虞昭,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入得了冠军侯的眼,不仅能让冠军侯亲自搭救,还为了她与灵儿起冲突,当面对峙。
第一次,他正眼认真瞧了自己这个在冷宫中长大的公主,容貌倒是上乘,这也算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好了许多。
前些日子,总是有不少大臣想为自家女儿求个好姻缘,一个个的旁敲侧击,就差没有指名道姓地说非冠军侯不嫁了。
他自然是知道一众大臣心中的小心思,所以一直都并未理会。
他倒是也动过将女儿嫁与徐姜的念头,但大夏祖上并未有驸马率兵出征的先例。
成为驸马后便不得干政了,他怕北方再起战事,到那时大夏少了一员猛将战局会节节败退。
毕竟亲自见了徐姜战场上亮眼无比的战绩,自然明白徐姜的实力有多强大,他自然不可能让徐姜娶其他大臣之女,否则到那时世家势大,便会威胁到皇权。
本来他还有些焦头烂额,但前些日子金人已经向大夏透露谈和意向。
若能将让徐姜迎娶公主,到那时他手中的一万精锐的骠骑兵,岂不是能收之麾下。
本来他是打算让自己的最得宠的女儿,也就是将赵灵儿嫁给徐姜,但是考虑到今日二人起了冲突,若是怨偶怕是冠军侯难以勉强。
想到这儿,皇帝的目光落在赵灵儿身上。
接着,他的目光又扫了扫在场的众人,最后一锤定音道:
“行了,灵儿言行不端,罚禁闭十日。”
“陛下,灵儿无拘无束惯了,若是关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闻言皇后脸色一变,她刚开口为赵灵儿辩解,便被皇上堵了回去。
“朕这是为她好,此番已是轻罚,让她静下心来,以后莫要再如此浮躁。”
说罢,他便挥袖让人将赵灵儿带回宫殿去,任皇后在一旁如何述说,也无济于事。
最后,待皇后等人离开后,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赵虞昭,开口道:
“起来吧,地上凉。”
赵虞昭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她这位冷血无情的父皇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不过下一刻她似乎便明白了。
“你觉得冠军侯如何?”
一个父亲问自己的女儿觉得外男如何,任她再愚钝,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儿臣以为冠军侯极好,文韬武略皆上乘,尤其是行军打仗战无不胜.....”
皇上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这些是冠军侯人尽皆知的优点,却不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点评,诚然赵虞昭是有些小心思,不过这些并不是他此刻想要听到的回答,于是他继续问道:
“那你可愿嫁给冠军侯?”
赵虞昭闻言,头更低了些,大殿之中顿时有些寂静。
直至片刻之后,才响起赵虞昭的声音,久违的在其中听出了一丝紧张,她回道:
“儿臣愿意。”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龙颜大悦的他挥手让赵虞昭退下,随即看着面前辉煌的大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殿之上,皇帝手捧着一卷卷宗,上记载着徐姜醉酒之时所作的惊世之作,越看越欢喜。
.....
翌日。
徐姜告假,并未去上朝。
她带着翠碧准备去云腾客栈去找药神谷的传人白齐墨,席间守在门口的王坚岩看了一眼翠碧,非要给二人驾车。
看着他十分热络的模样,徐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索性今日没什么事,便同意了下来。
随着马车行驶,很快便到了云腾客栈。
刚到云腾客栈门口,便看见许多人围在那里,似乎是在观望些什么。
“将军稍等,我去看看前方所为何事?”
说罢,王坚岩便跳下了马车,探头探脑地在一旁观望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对着马车中的徐姜汇报道:
“有个乞儿昏倒在地上了,翻白眼吐沫子看起来倒是怪唬人的。”
“不过,旁边有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好像在施针救治。”
王坚岩摸了摸脑袋,将看到的情形一一描述。
徐姜点了点头,倒是不用刻意去找,说不定此刻在里面施针的男子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随即,拉开车帘,朝外面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将乞儿的衣服敞开,接着又朝着他身上的穴脉扎了下去。
只是几针下去,原本气若游丝的乞儿忽然吐出一口白沫,紧接着便看见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
片刻之后,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之声。
“天呐,这小乞儿面色竟变得正常了!”
“这简直是神迹啊,居然有呼吸了,跟活着一样。”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便出言怼道:
“没死的话肯定活着啊。”
“.....”
最后,随着小乞儿的呼吸变得平稳,周围几个小乞儿连忙抱住他,激动地给男子磕头。
男子摆了摆手,准备起身离开,周围的人群却一脸热切地围了上来,毕竟谁身上没有点大病小病,遇见神医自然想要其为自己整治一二。
徐姜倒是看得认真,不得不承认,此人有点实力,虽然她对医术一窍不通。
见到男子拒绝众人准备回到云腾客栈,徐姜朝王坚岩挥了挥手。
王坚岩闻言后立刻会意,听闻是给翠碧治病,他点了点头,那架势跑得比给自己治病还要快。
没多久,便走到了白齐墨身边,向他表达了来意。
谁知,白齐墨听完后,直接摇头拒绝了。
“不治,本门有本门的规矩!”
王坚岩顿时急了,见他转身要走,刚想出言阻止。
便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徐姜,她的手中举着一卷羊皮,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确定不治?”
说罢,她的手一松,一套在光中闪着寒芒的钢针便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