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嘉圆立马说:“邢太太不好意思,我和我老公明天就把她送出国,绝对不让她继续乱叫。”
不用等第二天,当天晚上骆槐就得知裴悠悠连夜出国的消息。
临近除夕,裴悠悠说被送走就送走。
按照骆槐对裴家人的了解,裴父裴母肯定不愿意,裴元洲百分之六十也不会同意,却又做得这么迅速,大概只有张嘉圆了。
之前知道裴氏一半姓裴一半姓张,她还以为手握裴氏一半股份是张嘉圆父母的意思,今天下午听了张嘉圆的一番话,她直觉是张嘉圆自己的意思。
别人都以为张嘉圆恋爱脑,实际上张嘉圆是个很清醒的人,这样以后再遇上也不会平添麻烦。
骆槐没有再多想,顺手摸了一下沙发上的手机看时间,不巧看见他手机弹出一条又一条上门按摩的推送,邀他给评价。
评价,意味着用了。
她的心一沉。
侧头看一眼在浴室里洗澡的男人,骆槐又看了下他的手机,最终没有点开。
手机放回原位。
邢彦诏洗好澡出来,看着身穿宽大睡裙的骆槐靠坐在床头,眼睛往他身上扫了一下,并没有欣赏和情欲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多看两眼。
“怎么了?”邢彦诏擦着头发走过去,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他一凑近,骆槐便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凉气。
“你洗冷水澡?”骆槐很清楚他会在什么时候冲冷水澡,这会又是冬天。
她皱了皱脸。
“不冷,温的。”邢彦诏毫不在意地说,“我身上火气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快睡,我等头发干再睡。”
骆槐望了他片刻,嗯一声躺下睡觉,她现在只能侧着睡。
邢彦诏拿过专门垫腰的枕头塞在骆槐腰后,手指给她捋过头发,拉好被子,又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差不多到时间就出来,你妈都睡不上一个好觉。”
颇有一个严厉的父亲的模样。
骆槐忍不住笑一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角,于是,她顺势张嘴亲上去。
缠绵不到一分钟,邢彦诏推开她说:“攒着。”
和邢彦诏有所交流的这会,骆槐的心又渐渐安稳下来,闭上眼睡觉,实际上直到邢彦诏躺下来从身后抱着她,她才真正有一点困意。
她反握着他的手。
邢彦诏便知道她根本没睡着,又感觉到掌心里时不时动一下的小手透着股不安。
其实他从洗完澡出来就觉得有点不对。
“骆槐,睡着了吗?”
“嗯。”骆槐轻轻嗯一声。
邢彦诏起身,饶过床来到另一边,和骆槐面对面躺下,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哪儿惹你不快了。”
骆槐缓缓睁开眼睛:“不能是我心情不好吗?”
“心情不好是结果,不是原因。”邢彦诏说,“原因一定在我身上,我哪里惹了你心情不好?”
“怎么就原因一定在你身上呢?”
“你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要是罗叔罗姨还有你姐他们有什么,你只会愁闷,还有祝双双,这些你顶多愁眉苦脸琢磨着怎么解决,有时候也会问问我的想法。”
“只有遇到我的事,你才会这样憋着和不安。”
“是这样吗?”骆槐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
邢彦诏斩钉截铁:“是。”
“那我说了。”
“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骆槐眼睛微亮:“可以吗?”
邢彦诏:“……”
她麻利地起身,真要跪下来求他,手腕被骆槐紧紧抓住。
“逗你玩的。”骆槐笑了,心里的憋闷散去一些,叫邢彦诏把手机拿过来,翻了她刚刚看到的上门按摩给他看。
邢彦诏一笑:“这个啊。”
他点开单子,七十九的足浴。
“给小陈点的。”
说曹操曹操到,骆槐还有所不明的时候,小陈打了电话过来。
“邢哥,嫂子睡了吗?你方便听电话吗?”
这话听着更狗狗祟祟了。
骆槐看一眼邢彦诏,邢彦诏语塞,当即点了外放,叫他赶紧说。
“查到了查到了……”
“查到什么。”
“邢哥不是你说趁着老婆怀孕就给男人推送上门按摩的广告算法很恶心吗?让我顺着上门按摩服务去查背后老板,查到了啊,但是这里面牵扯太广了,还是交给帽子叔叔去查吧。”
“邢哥,我这次牺牲也挺大的,那女的一直往我身上蹭,还强行让我购买高价服务,我当然不能屈服,但还是受到了不少伤害……”
“按加班费算,明天自己去找财务。”
“谢谢邢哥!祝嫂子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胡说什么呢!”本来还语气平静的邢彦诏立马躺不住了,对着手机里的小陈说,“给老子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谁他妈要臭小子,他要闺女!
小陈立马改口成龙凤胎,邢彦诏又开口骂小陈想累死他老婆,对面的小陈欲哭无泪,最后还是骆槐出声事情才过去。
“男孩女孩都好。”骆槐已经没有疑心,语气也轻快不少,还瞪邢彦诏一眼,“别乱说话,孩子能听到。”
邢彦诏说:“我和你的孩子当然好。”
心里想着要个闺女,实际上真生下来,不管是臭小子还是闺女他都会喜欢。
这可是他和骆槐的孩子。
“还难受吗?”邢彦诏抱着她问。
骆槐摇头,伸手也去抱他,但是鼓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她很难抱过去,只好戳了他一下。
“以后有什么要和我说,少憋着,憋坏我去哪里找老婆。”
骆槐倏地笑了,“我不该怀疑你。”
“不怕你怀疑。”邢彦诏说的真心话。
第二天,邢彦诏把律师叫到办公室,拟一份合同,下班后带回去给骆槐。
骆槐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上面的内容,才惊讶抬头。
“我知道你的不安。”
“像我会爱你一辈子,一辈子疼你的话并不能给你和孩子什么保障,但这个可以。”
“一旦我出轨,我的千亿身家会在第一时间转到你名下,我净身出户,并且在净身出户后赚到的每一笔钱,百分之八十都将作为你的精神损失费和孩子抚养费给你们转过去。”男人的每句话都像一块巨石砸在骆槐的心海上,想不溅起水花都难。
她眼眶泛红。
“协议一式四份。”邢彦诏继续说,“一份给律师,一份你拿着,一份我拿着,还有一份,下次我们去墓园见爸妈,给他们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