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舟稍稍停滞片刻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将那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以及哽咽声强压回去,声音变得低沉而凝重:“但是,通过这些年我锲而不舍地深入追查,才惊觉那场意外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一场蓄谋已久、阴险狡诈的谋杀!可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揭穿那个幕后真凶的真面目。每次当我费尽千辛万苦寻到一丁点蛛丝马迹时,这些关键线索就会像人间蒸发一样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有一双看不见摸不着的巨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将所有证据都抹除得一干二净。”
讲到这里的时候,徐若舟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锋利的指甲无情地刺破掌心娇嫩的肌肤,丝丝鲜血顺着手指流淌而下。他那双曾经犹如晶莹剔透的琉璃般闪耀夺目、熠熠生辉的眼眸,此时此刻已然被汹涌澎湃的仇恨和怨怒彻底淹没,各种不甘愿、不服气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之上。
安然在这一刻终于恍然大悟,她一直以为自己保护得无微不至的那个人,其实早已遭受了无尽的折磨,变得面目全非。而她曾经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深信不疑的一切,竟然全部都是虚假的伪装!那么,究竟还有什么能够是真实可信的呢?
或许,唯有他内心深处的仇恨与爱意才是真实存在的吧。然而,即使如此,某些事情仍然值得人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追求和实现。
安然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复杂情感,并竭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与沉稳。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关于你母亲所遭受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灾祸,难不成竟是出自我们 Z 国之人之手?更难以置信的是,这背后的操纵者竟然还是个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之人,我说得可对?”
徐若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然后用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嗯。”
安然心中一沉,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她立刻追问道:“那么,蒋以承是不是曾经对你做出承诺,只要你能够帮助他实现目标,他就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并且还会将那个真正的元凶交到你的手上任你发落?”
徐若舟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又一次垂下了头,紧紧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沉默片刻之后,他才沉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嗯,大概就是这样吧,差不多,不完全对。”
徐若舟的语气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又似风中残烛般微弱,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他那被抽干了力量的身躯中艰难挤出来的。
这简短的话语,却如重锤敲打着安然的心弦,令她不禁为之动容,心生怜悯之情,但还不够。
然而,就在这时,徐若舟宛如如梦初醒般,突然间像是获得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只见他猛然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与渴望,急急忙忙地安然发誓和郑重的自我反省:“然然,请相信我,可以对着这片广袤无垠、浩渺无边的天地郑重起誓,我绝对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扰乱市场秩序的想法和念头啊!说句实在的,我向来都不是那种所谓的大善人,但之所以没有真正的对安家动手,完完全全就是因为看在了你的情分和面子之上,不过如今,我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且不可饶恕的错误......”
话说到这里时,徐若舟的嗓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与此同时,徐若舟那原本坚毅刚强的面庞此刻竟也被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所笼罩,而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则更是渐渐涌起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泪花,宛如晨露凝结于荷叶之上,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光芒。那泪水当中饱含着无穷无尽的悔恨与自我谴责之意,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痛苦的深渊之中。
“然然,求求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
此时此刻的徐若舟,就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孩童般惊慌失措,他语无伦次地做出各种承诺与保证:“然然,从此以后,不论你要求我去执行何种艰难险阻甚至可能危及性命的任务,只要是出自你的命令,那么就算需要我舍弃这条宝贵的生命作为代价,我也一定会义无反顾、毫不迟疑地去努力达成目标!只希望你能够大发慈悲,再赐予我一次改过自新的珍贵契机,好让我得以弥补往昔所铸下的种种罪孽过失。”
徐若舟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安然那绝美的脸庞之上,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他不由自主地再次用力捏住自己的手掌心,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柔软的皮肉之中,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线。
然而,对于此刻的徐若舟来说,肉体上的疼痛似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因为只有这样极端的方式,才能让他将内心深处那股坚定不移且决然无比的决心展现出来。
安然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似乎能够穿透徐若舟的灵魂深处,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那种犹如惊涛骇浪般强烈的情绪波动。
此刻的徐若舟,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仅仅只靠着最后一丝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那股无形的压力压垮一般。
安然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地站起身。
坐在轮椅上的徐若舟看着迎面向他走来的安然,心情也愈发紧张起来。
他紧紧握着拳头,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汗水浸着血水一起流下,心跳更是快得像要冲破胸腔蹦出体外似的。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安然,眼睛里面带着无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