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承也瞧见了这一幕,瞠目结舌地惊叹道:“那不是咱们少奶奶吗?竟然有人来接她,还是个男人!怪不得她连什么都不要……”
看来这婆家都已经替她安排妥当了!
想到这里,席承不禁偷偷瞄向自家主子。只见钟墨晔脸色阴沉,深邃的眸子里掠过几缕杀气,连车厢内的气温仿佛也随之骤降。
司机察觉到了异常氛围,急忙辩解道:“或许那只是一位普通的马车夫呢。”
席承忙随声附和:“嗯,确实有这个可能!”
然而,如今的马车夫竟也驾驶着豪华的马车接送客人?
司机悄无声息地加大马力,试图拉开两辆马车之间的距离。
临近时,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席承眼睛一亮,强忍着压抑的气息激动地喊道:“老爷!我认识他!他是唐家老太爷的关门弟子,唐氏医馆的现任掌门人——南铭丰!”
钟墨晔目光微微闪烁,语气冷峻地下令:“掉头追去!”
无奈的是,刚才为了逃命,司机已将马车速度提到极致,待他接到命令时,已然错过最佳掉头位置。
待掉转马头,重新回到原地,却发现前方空空如也,那辆马车早已消失无踪。
车厢内的气氛再度变得压抑至极,司机额头沁出汗珠。
钟墨晔沉默片刻,语气冰冷地质问道:“你确定没认错人?”
席承连忙点头:“确定无疑!他和那个神秘的南希大夫不一样,他的信息是公开的,照片也不是秘密。”
边说着,席承便取出怀中的烟盒大小的银质相册,迅速翻开其中一页。
“您瞧瞧,正是此人!”
钟墨晔接过相册,凝视良久,紧闭双唇,一言不发。说实在的,刚才他并未细看。
“查明他在京城暂住何处,找个机会登门拜访。”要想找到南希,南铭丰无疑是关键人物。
稍作停顿,他加重语气道:“再查清唐沐可与他是什么关系。”
“遵命!”席承回应。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内,南铭丰望着唐沐可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咂舌道:“哎呀,还哭上了?舍不得啦?后悔了?不至于吧,原来你是这样的唐小颖!”
唐沐可冷哼一声:“差点穿帮,还好老子机灵!”
“钟墨晔回去了?不是说他多半不会当面和你签那份合同吗?”南铭丰启动马车,疑惑地问。
唐沐可叹了口气:“谁知他又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她蓦地挺直腰板,警觉地说:“我好像看见钟墨晔的马车了!”
南铭丰无语地斜睨她一眼:“你该不会是紧张过度了吧?”
唐沐可微眯美眸,紧紧盯着四周,仔细辨认视野范围内每一辆马车,确保它们都很陌生,这才松懈下来,重新倚靠回去。
“需不需要给你找个郎中瞧瞧?”南铭丰故意调侃。
唐沐可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南铭丰语重心长地说:“你别这样瞪我啊,我知道你医术高明,是唐氏医馆最有潜力的接班人,但医生也不能自医的道理你总知道吧?你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受到了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要是不尽快医治……”
话未讲完,他的小腿上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没大没小的臭丫头!这可是马车里,你想摔死我啊!”南铭丰疼得惨叫。
“姜苎都没能把老子整死,你算哪根葱!”唐沐可冷冷地回敬。
南铭丰又挨了一脚,不由得哀求起来:“好好好,我不说了,不开玩笑了,正经事,我们现在是要直接回江城吗?这次我是偷偷溜出来的,钟墨晔回头布下了天罗地网,满世界抓我,我可没本事给钟家奶奶看病。”
说完,他又怨念地看着唐沐可,“还不是因为你丫不愿意出面。”
唐沐可收回脚,眼皮颤抖了一下:“再等两天,钟奶奶的病情还有一剂药就能稳住了。”
只要病情稳定下来,钟墨晔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合适的心脏移植源。
南铭丰语气严肃地道:“唐小颖,我得提醒你,豪门间的恩怨纠葛最是复杂,尤其是像钟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一个唐家就已经把你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你可千万别再去招惹钟家了!”
唐沐可抿了抿嘴唇:“在钟家的这三年,钟奶奶对我一直很好。”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孤儿,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唯有钟奶奶待她如同亲孙女一般。
她不忍心看到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撒手人寰。
“所以一年前我去接你时,你就应该跟我离开!那时候走了就不会欠那么多人情债,现在也不会如此头疼了!”南铭丰的语气略显责备。
一年前,他找到了唐沐可,才知道她失踪背后的真相。姜苎不仅雇佣打手欲置她于死地,此前还长期给她服用慢性毒药,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旦稍微剧烈活动就会濒临死亡边缘。
幸好这丫头在医术上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当他找到她时,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在乡间小村唐家堡,尽管村里的一切事务都由姜苎主持,但这唐氏医馆却是落在了唐沐可手中,保护她在村庄里的安稳生活并非难事。然而,当年无论唐沐可怎么劝说,她就是不愿随他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
唐沐可一听他要她等一年,嘴角轻扬,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若是我那时真的离去了,恐怕这一生都会懊悔不已。”
面对她的回应,南铭丰一脸不解。
次日清晨,钟墨晔的手下动作迅速,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
“队长,我们在京城并未发现南先生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大不小,在钟墨晔简洁朴素的书房里格外清楚。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席承,感受到钟墨晔眼神中的那份淡漠与犀利,不禁心中一凛。
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来?
“不过据我们了解,南先生确实在几天前离开了江城,至于具体位置目前尚不清楚。”对方小心翼翼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