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小姐要找个洗手间,在这一带只此一间客房,所以我就领她来这里了。”家中的仆人说起话来小心翼翼地绕开马二楞的话题,怕惹恼了这个脾气火爆的主人。
“刘小姐?”马二楞眉头微蹙,眼光一亮,旋即低声令家仆退下。
“明白了,那我先告辞了。”待到家仆消失在廊道尽头,马二楞立刻背靠在房门旁边的墙壁上。
她上次当着那么多人面那股跋扈劲儿,如今孤身一人看你还如何嚣张!
平素都是随祖母身边的她向来自恃备受宠爱,何时吃过这样的亏?特别是因为她那次行为,现如今老祖宗还滞留在医院住不下,原本无恙的身体像是遭人软禁,无法回家团圆。这坏心思的婆娘简直是图谋搅乱他们家的关系,简直可恶至极!
这次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一定要给她一顿教训!
黄昏时分,夕阳余晖映照在青砖灰瓦的老房子上,顾婉茹轻轻扭动木质门把手,用力将其压下,然后灵活地闪入了里屋。
仔细合上木门并插上门栓,屋里瞬间安静了许多。屋内的洗脸盆旁,唐秋荷正捧着陶盆洗手,那双灵敏的耳朵清晰捕捉到屋外细微的动静。
手指微微停滞,拧紧了眉头,秋荷心里疑惑:这时节,会是谁跨过了那柴扉般的小木门呢?
第一个浮现在脑海的便是邻村的那个赖皮鬼——钟永年。此人如阴影般挥之不去……
她赶忙拿过身边的毛巾,擦干手中的水分,毅然走出卫生间,径直问道:“钟永年,是你吗?却原来是婉茹。”
当目光扫过床边坐着的女子,她愣住了,出口的话语却再也收不回。顾婉茹脸上挂着一抹冷峭又嘲讽的笑容盯着她。
“哎呀,秋荷妹,这就进卫生间还能指望跟咱们永年哥同行啊?是不是也该先看清自己的斤两再这般想入非非。”
秋荷细细打量眼前之人,瞬时便猜到了她出现此地的目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儿,看来她是刚知道秋荷在此,寻衅上门找补上次所受的委屈。
唐秋荷瞥了一眼屋里的挂饰摆设,心想自己来此主要是为顾老爹看病的,与其他人并无牵扯。因此她转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此处是非之地。
然而刚走到门前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门。拧了几次,都没能打开。唐秋荷拧紧双眉,转向顾婉茹询问道:“你锁上门了?”
顾婉茹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眼中流转出狡黠的光芒。“是我锁上的有何不可?瞧你吓得连面对都不敢,心里有愧,才会见我就躲。”
唐秋荷瞪大眼睛望向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但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并冷冷回应道:“顾姑娘,请记住,我家爷爷病重的事与你不相干。今日我到贵府是为了给他治病。既然不愿放行,我只能请自便。”
话音未落,顾婉茹嗤笑着:“哟呵,你还真敢说跟我没关系?你还装模作样要去见咱家爷爷?爷爷已经躺在床上这么多天了,自从吃了你给的那些古怪草药后,他就昏迷不醒,每日你还让人特制药膳糊弄过去,不就是为了拖延他的病情吗?”
听着对方言辞犀利的指责,唐秋荷冷笑出声,语气冰冷且犀利:“你觉得我耽误治疗时间?哼,只怕你误会大了。”
此刻顾婉茹的脸庞微微发热,心头一紧。其实她之前也只是因上次之事心生不甘来找茬,并不曾有过具体报复计划。
而唐秋荷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不失时机接着说道:“你想把我关在这多久?外头爷爷可是还在等我诊病。”
一提爷爷,顾婉茹猛地清醒过来:“你别想骗我,分明是想找借口离开,我家爷爷已经昏迷这么长时间了,自从那次你开的药无效后,爷爷至今未曾醒来,每天还要装模作样的熬药,不过是拖延着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唐秋荷忍不住讽刺回敬道:“那你认为我这样是为什么?是打算与你关在屋内争吵一场,还是来场拳脚较量?”
一听这反问,顾婉茹一时语塞。她原本只是为了上次之事感到愤愤不平,可现在让她明确说出该如何反击,倒真的有些哑口无言了……
在乡野村舍之间,顾婉君望着她的脸色,那模样硬朗坚定,全然不见有任何受到“逼迫”的怯懦或惧怕之态,这让顾婉君愤恨难抑,双脚狠狠跺地。
那人竟敢当面威吓她,声称过会儿她可没法跟家里交待。
每到这般关头,顾婉君内心的那份叛逆如田间翻腾不止的麦浪,越发激荡澎湃。
“南希,你别欺人太甚,小心我盛怒之下让你迈出不了这个门槛!”第廿五十二篇章,替她主持公道。
话音落下,仿佛从土地深处升起的韧劲给了顾婉君勇气,瞬间跨步到了陶晚蓉跟前,两手牢握住了对方的臂膀。
陶晚蓉并未预料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一时愣住动弹不得。眼神如冷月般犀利,寒意四溢,她微微低头厉声警告:“顾姑娘,你这样是在挑战我对忍耐的底线。”
“你想怎样?”注意到陶晚蓉眼神的顾婉君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自己面前凝聚。
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却又不甘示弱,目光急速避开了陶晚蓉的凝视,嗓音带着些许颤抖回击:
此刻,顾氏族老的屋里。
“南希姑娘怎么还不回来?”立在床榻边上的顾衍忽然问道。
顾凌鹤甚至懒得抬眼看,只冷冷讽刺道:“女子嘛,说是去厕所或许不只是处理个人事务那么简单,她们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琐事要去做。”
听闻此言,顾衍陷入了沉默,是不是他对世事的理解还不够深入?
钟敬期此刻听顾衍这么说,眼神自然而然落在门外空荡荡的地方,双眉不自觉地紧拧起来,眼底满是忧虑。
就在此刻,顾凌鹤扬了扬修长的眉毛,那一双眼眸如同盛开的桃花般狭长而微妙地挑起,摇头嬉笑开道:“别担心,女子化妆打扮、拍打衣物上的皱褶、再做些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哪怕花个把小时也很正常,咱们等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