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又是三年已过。
那日请人回家传信,这日也有人来了。
不曾想,这来人竟然是敖摩昂,在敖伯玉的记忆中,敖摩昂自幼就不喜敖伯玉,说他是:下愚者,虽教无益也。
因此,敖伯玉自然也就不喜他,故而两人之间的交流甚少。
自敖伯玉来到这世界后,更是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本以为这回信要多年后,不曾想敖摩昂亲自来,他修为高,又有赶路的法宝,那自然是快多了。
听了副管事慢悠悠报来,敖伯玉赶紧驾云下山。就见敖摩昂带了近百兵将,齐整整的站在门前,不似来送信,倒像是来攻山。
就见众海族兵将:
弓弯如月小,箭插似狼牙。大刀光灿灿,短棍硬沙沙。
鲸鳌并蛤蚌,蟹鳖共鱼虾。大小齐齐摆,干戈似密麻。
敖伯玉上前行礼道:“小弟见过兄长。”
“嗯。”敖摩昂点了点头。
再打量敖伯玉修为,发现确实已经成仙,信中所言非虚,而且法力丝毫不漏,周身自有一股灵韵,这等根基,属实少见。
“本以为你出海不过是找个借口游玩,今日看来,当真是认真修行了,也不枉父王母后为你操心。”
若是以前得敖伯玉听到这说教,哪怕不敢当面顶撞他,心中也要再不喜他几分,不过此时的敖伯玉却没这心思,正色道:“兄长说的是,昔年小弟我不识父王母后苦心,修行怠慢,浪费年华,但出海后,历经磨练,也知晓求道才为真,故不敢再顽。”
敖摩昂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道:“怎胖了这许多?”。
敖伯玉将雷灾之事略说了一遍。
敖摩昂听完也没说什么,看不出喜乐,只说道:“按说你刚成仙,却没想到就要渡雷灾,也是苦了你。”
敖伯玉也没想到这大哥突然说这些话,就道:“修行本为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大灾大难,谁都不会少,小弟这也算不得什么。”
敖摩昂听后,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玉琮道:“这是父王给你的东西,父王与母后、小妹给你的家书都在里面。
另外还备了奉给你师父之礼,也在其中,听闻你师父他好清修,不见外人,你便自行拿去,且表父王谢意。”
敖伯玉双手接过,就感知到里面有三封书信,五行之精各有约千斤,十几斗金银宝玉,三套衣袍,看样式都是敖函的手艺,一个凤纹茶罐,里面装了一罐仙茶。
“这多半就是修行界的“生活费”了吧。”敖伯玉心中暗道。
“谢过兄长为我亲自跑一趟。”敖伯玉行礼道。
“既已交于你手,我便回了。”敖摩昂道。
敖伯玉连忙道:“兄长且慢,且慢,如此遥远的路途来,怎也得歇息几天再回吧,且兄长是我亲哥,算不得外人,师父会见的。”
敖摩昂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道:“那就头前带路。”
敖伯玉突然发现这兄长倒也没记忆中那般讨厌,刚刚自己若是不留他,他便就这样回了,若是换个眼泪浅的,这份委屈吃下,怕不是要哭一路回去。
数百海兵海将,自有管事的来照应,敖摩昂则是与敖伯玉一同驾云飞至云来山。
“兄长,为何带如此多的兵将来?”敖伯玉问道。
“带了这般多的财物,若不小心,被人劫了,那且不是走石灰路,白跑一趟。”敖摩昂一本正经的说道。
敖伯玉以前没发现,自家这兄长还会说这些,不过也是,自己都没与他说过话,哪里知晓。
只是这想来也不对劲,身怀重宝,更要低调行事,譬如自己,带着紫玉壁,低调而来,一路上并未遇到多大的困难。
不过敖伯玉不知晓,他能如此顺利来此,也多亏了那驮经的功德庇护。
敖伯玉又看敖摩昂这一身甲胄,虽清洗过,但以敖伯玉的嗅觉也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想来敖摩昂这一路来,怕是没少与人动手。
“兄长,可是有何要事要来一同办的?兄长你只管说,小弟我定会全力以助。”敖伯玉问道。
“这八泽大夏,与西海万万里之遥,哪有什么要事来这办。”敖摩昂说道。
“那兄长为何带了这许多兵将来,可别说护宝,以兄长之聪资,定然能想到人少更方便行事。”敖伯玉说道。
敖摩昂看了一眼敖伯玉,稍微有些尴尬道:“父王说了,你拜的是妖圣,大神通者,门人弟子无数,或有桀骜者,多带些人,也好与你撑个门面,好叫他们知晓,你也是有来处的,免得挨欺负。”
敖伯玉看他尴尬神色,自然明了。
若是父王说的,他就不会尴尬了,多半是自己想的,心中大为感动。
对着敖摩昂弯腰行礼道:“兄长,年幼时我顽劣,不服不尊你,弟弟此番知晓哥哥好意,愧疚不已,还请哥哥原谅我。”
敖摩昂听后,将脸挑过另一边去,过了小会儿才转过脸来,脸色依旧如常道:“出了趟门,怎就学了这些个车轱辘话,一家兄弟,莫要说这些,再说看打。”
“今时不同往日,哥哥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哩。”敖伯玉笑道。
“好你个玉龙,这番不与你斗一斗,不知我这‘赛金刚’的名号那般来的了。”敖摩昂笑道。
两兄弟也不先用饭,而是落在山前,各站一方。
敖伯玉拿出一把长剑,敖摩昂取出一把盖马锏。
兄弟二人同时而动,敖摩昂已有九宫仙之修为,故将修为压制在真仙境,而且上来便收着力,只用了三分力,敖伯玉倒是使了七分劲,玉龙一剑刺去,敖摩昂抬锏来挡,这一下,敖摩昂退了数步。
“哥哥,弟弟拜得好师父,长进可不小,哥哥怕是要用全力了。”敖伯玉笑道。
“好玉龙,有劲,再来。”敖摩昂也笑道。
这一场,好比试:
三殿下提剑尽展真仙势,龙太子持锏运起九宫威。盖马锏,寒螭剑,二人随心施手段。敖伯玉分心劈肩刺,敖摩昂着腿照手伤。这个横甩长剑弓步刺,那个直扫重锏虚步挡。搅剑崩剑一气成,盖锏压锏实难挡。前勾后卦好手段,倒挂金钟武艺强。
这场争,不为强,只为兄弟解愁肠。
两个兄弟不可量,一个是西海老龙大太子,一个是西海老龙三太子。
曰:老龙真强。
二人斗了五十来回合,竟不分高下。敖伯玉故显破绽,久经战阵的敖摩昂自然看出,提锏虚扫,敖伯玉抬剑直点,敖摩昂收虚转实,重锏压去。
敖伯玉硬用肉身接了这一锏,太子有心收力,敖伯玉只是被盖马锏轻擦了一下,摔在地上。
“可伤着了?”敖摩昂连忙收锏问道。
敖伯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哥哥放心,弟弟我练了护体玄功,这寻常兵器,伤不着我,只是有些吃痛。”
敖摩昂这才笑道:“好弟弟,气力法术都不错,就是武艺糙了些,若是好好练习,再有几载,怕是能胜我。”
“那可不是,哥哥这武义,那是多年苦练,加上真刀真枪斗出来的,我要想胜过哥哥,还不知得哪年呢。”
“自家兄弟,说什么事故圆滑,我既夸你,受着便是了。”
“那弟弟也不能扯谎啊。”
兄弟二人皆大笑,放了兵器,洗手擦脸,先去拜见了师傅,送上礼品,而后才回山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