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以初入宫要适应几日作为由头,遣含桃送了她亲手缝的香囊送去碎玉轩和咸福宫,直到第一次请安之前完全不出延禧宫门,只抓着夏冬春学规矩顺便去富察贵人那里蹭饭。
“夏姐姐,教习姑姑怎么连基本的问安礼都没有教给你呢?”
看到夏冬春不伦不类的行礼姿势,安陵容顿觉眼前一黑,知道她脑子不好,却没想到不好到这个地步,行礼居然行的是宫婢礼。
“我本以为自己学的够不仔细了,却不想还有你这么个‘大聪明’做衬托。”富察贵人捏着云片糕塞进安陵容嘴里,一派幸灾乐祸模样嘲笑道。
安陵容:……
大可不必五十步笑百步,智商都不高,大哥莫说二哥。
“好啦,咱们有缘住在一个宫里,日后定是要守望相助的,谁出了纰漏容儿都会担心的,两位姐姐可要为了容儿努力啊。”
安陵容茶里茶气,可架不住眼前的俩人就吃这套,听完以后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挺直了身板继续研读宫规学习礼仪,生怕被另一个比了下去让容儿伤心难过。
皇后听闻消息后更是不满,延禧宫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满族贵女和包衣之女居然还和个九品芝麻小官之女抱团取暖上了,也不嫌跌了份!
华妃听闻下人报信后也是怒摔了手里的蟹粉酥,她本就因进新人要分了宠爱感到不满,不想一次选秀出了两个有封号的小贱人,现下还未侍寝两人就敢拉帮结派了,一肚子心思令人厌恶!
安陵容才不管自己在外面拉了多大的仇恨,只想着时间紧任务重,加急给延禧宫俩傻大姐补脑,明日就要去给皇后请安了,她今天要熬夜开小灶。
……
从延禧宫走到景仁宫很近,安陵容紧急换下了夏冬春戴在头上的大花,回头又看见富察仪欣戴了个“大衣架子”在头顶上,只觉无力极了,生无可恋的被这哼哈二将似的俩人一左一右架去请安。
三人来的不算晚,引路的小宫女却并未出声提示站位,直到见到了甄嬛和沈眉庄的身影才上前指引,不出意外还是这二人站到了前排。
刚被恶补过宫规的富察贵人皱起眉头,连学的一知半解的夏冬春都感觉不妥,但室内已通传要她们进殿请安了,安陵容拍拍二人以作安抚,又让出位置来给博尔济吉特贵人与富察仪欣站在一处。
众位前辈妃嫔们也都准备妥当,带着打量和排斥的目光扫向进来的几位新人,尤其是这次选秀得了封号的两个常在。
不放在一起琢磨还好,但是眼看着都是有封号的常在,一个打头站着,一个站在队末,众人都发觉出来哪里不对了。
要不说齐妃像二哈呢,旁人感觉不妥却都未开口,只有她大喇喇打直球,“皇后娘娘,臣妾怎么看这新人妹妹们的站位这么奇怪呢,两个有封号的常在一前一后的,莫不是站错了?”
“什么奇怪,什么错了?”皇后还未接话,华妃人还未到声就先到了,正正听到了齐妃的疑问。
宜修:“……”齐妃你到底是哪伙儿的!头痛!
凤仪万千的华妃娘娘缓步踏入,用余光扫视一圈后极其敷衍的向宜修行了个礼,不等对方叫起就自顾自的起身入座了,摸了摸额角,“臣妾刚远远听到齐妃说什么错了的,皇后娘娘可否为臣妾解惑一二?”
宜修险些咬碎了后槽牙才能继续保持住笑容,端着一副和善模样缓缓开口,“剪秋,怎么回事?”
“启禀娘娘,定是绘春那丫头惫懒没有嘱托好下人,才导致各位小主的站位出了纰漏,奴婢自请领罚,望各位小主不要动气。”
看着皇后的大宫女跪下领罚,甄嬛和沈眉庄瞬间发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也只得俯下身请罪。
毕竟剪秋只说是下人的纰漏,却只字未提宫女的引导,这只能说明是她们自己的规矩没学到位,除了上前请罪别无他法。
华妃侧过头来冲二人翻了个白眼,“本宫最讨厌假惺惺之人,既然懂规矩又何必做这副模样,矫情的很!”
宜修以新人刚入宫为由替二人打圆场,只说罚两月月俸即可,华妃当然不想这个老女人装好人,幽幽说道,
“皇后娘娘心善,可本宫有皇上钦定的协理六宫之权,见不得有人触犯宫规,此事虽小,说出来却也是个‘不分尊卑’、没有自知之明的事,若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岂不是谁都能犯上一犯?”
华妃边说边定定看着宜修,唇角带着挑衅似的笑容,明明最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的人就是她,可她偏理直气壮的很,明晃晃嘲讽宜修无自知之明。
甄嬛反应极快,迅速开口向华妃和皇后请罪,感念皇后娘娘仁慈后又高高捧起华妃夸她规矩严明实乃后宫典范,一通组合拳下来把华胖胖忽悠的找不着北,嘴角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下去,完全忘记了该乘胜追击定下甄嬛和沈眉庄的处罚。
待二人归位后华妃才发觉哪里不对,但错失最好时机后不能继续抓着不放了,只得恨恨瞥了甄嬛一眼,记住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
“听说还有位‘思’常在很是特别,哈,这名儿听来倒是很不寻常,也不知是哪一位?”
华妃懒懒靠在椅背上想着好好给这个拉帮结派的小女子一个下马威,结果看到白着小脸颤颤巍巍行礼的安陵容一怔,本想着是个满腹心机的女人,怎么是个如此娇嫩的小姑娘?唔,瞧她那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只胆小的狸奴。
华妃的身体不自觉前倾,盯着小姑娘看,直看到安陵容耳根染上了红色还不罢休。
曹琴默被华妃这副泼皮无赖的登徒子做派惊呆了,她是要做什么,以妃位身份调戏新入宫的常在吗?
跟着这个主子这么多年,曹琴默有过怨恨有过感激,今儿是第一次感觉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