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瞬间瞪大双眸,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失去了焦点。
她彻底懵了。
陈玉华一心担忧两个女儿被惊扰,慌乱之中采取了最为快捷的方式,如今目的达成,他松了口气,这才察觉自己正与秋香亲嘴。
瞧见女孩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赶忙直起身,撂下一句:“日后若再这般莽撞,还亲你!”便匆匆离开女儿房间,回房歇息去了。
折腾了一整晚,他的身体已不堪重负,急需休息。
而秋香则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嘴唇,神情恍惚,心中纠结着日后在老爷面前是否还要鲁莽行事。
回味着被老爷亲吻的美妙感觉,她似乎有了答案。
清晨,陈哑巴来找师父一同练功,却发现师父直至太阳升起仍未起身。
他满心疑惑,向已起床的馨儿与秋香询问陈玉华是否外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馨儿和秋香已能和哑巴进行沟通,馨儿随即将昨晚家中被山贼袭击一事娓娓道来。
秋香整晚都守在小姐房内,对如此大事全然不知,听闻后不禁花容失色。
陈哑巴亦听得目瞪口呆,猛地一拳捶在掌心,懊恼地嗷嗷叫着,暗自悔恨昨晚未能陪伴师父杀敌。
此刻,他也明白了师父今日为何中断了日常练功。
陈玉华今日决意放松,直睡到太阳高升才起床,比沈秀娣等人起得还晚。
他刚下楼,沈秀娣便领着全家人前来侍奉。
他是全家的顶梁柱与主心骨,若非他昨夜英勇无畏,家中恐已被山贼肆意践踏。
陈玉华惬意地享受着女眷们的悉心照料,随后前往族长家中。
里正此刻必定不在家中,陈玉华给了他两千两银票,他正忙于妥善运用这笔款项。
陈柏轩见到陈玉华,连忙拉他入座品茶。
经历昨夜之事,陈柏轩方知晓陈玉华有多厉害,对他更加热络。
“华子,巡检司昨夜对几名俘虏严刑逼供,那些山贼交代他们是鼓山府五峰山的匪类,由三当家包彬率队夜袭你家。”陈柏轩将从巡检司传来的消息告知陈玉华。
昨夜之事由里正与巡检司接洽,消息先传至里正处。因里正前往县城,便由族长负责与巡检司接洽。
陈玉华听了这个消息,不禁心生疑窦:“鼓山府五峰山?那可是海岛啊!他们怎会来袭击我家?我不过是做茶叶买卖赚了些钱,消息怎会传至那么远?”
此乃信息传递极为不便的古代,若不是之前在交易行会听说过鼓山府五峰山有匪寇,他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而一个劲爆消息能传遍一个府都难,何况他的消息并非那般引人注目,仅仅是稍有盈利罢了,怎会引得其他府的贼寇觊觎?
况且还是来自那涨潮为海岛、退潮成半岛之地,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陈柏轩神色复杂地说道:“那些人实则是海盗。有俘虏供称,他们得到某人的密报,趁夜黑风高洗劫你家后,便可驾船从阳水江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不过海盗的船只在巡检司赶到之前已逃窜,所以你恐怕仍有后患。”
这话的意思就是有人特意针对陈玉华,很有可能是他的仇家。
“还有其他消息吗?”陈玉华脑海中首先浮现出荣王那位被自己气晕的幕僚,但他更关注其他消息,至于后患,待自身实力足够,径直前去将对方剿灭便是。
陈柏轩点头,略带兴奋地说:“还有一则消息,酆副司称,这帮海盗极有可能是杀害赵县令的凶手。华子,你或许要立下大功了!”
杀害朝廷命官等同于谋反大罪,若能寻获并擒杀此等叛逆,自然是大功一件。
陈玉华眼中光芒一闪,他曾担忧有巡检私吞那两份店铺房契,致使自己的谋划落空。
所幸涉及清河县的店铺,搜到房契的巡检不敢暗中占有。
获取了最为关切的消息后,陈玉华又与陈柏轩探讨了一番铁矿地契过明目之后可能面临的状况,尤其是阳江府崔氏的反应。
崔氏一直都是陈氏宗族的最大隐患,若他们知晓铁矿落入陈玉华手中,定会以为陈玉华是宗族推举的铁矿代理人,届时他们或许便会有所行动。
先前地契在赵县令手中时,崔氏有所顾虑,且无足够利益驱使他们对陈氏宗族下手。
毕竟大宗族行事既要顾及颜面,又要考量利益。
明面上,崔氏与陈氏是亲戚关系,他们若想公然对付陈氏宗族,必然有损颜面。
暗中出手却又无法获取铁矿经营权,利益不足之下,崔氏顶多会找人给陈氏宗族制造些麻烦以泄愤。
而最有可能成为出气筒的,便是陈玉华。
若是针对自己,陈玉华倒并不十分担忧。
隐匿于暗处的敌人至今都无法奈何他,明面上的敌人他自信能够应对。
在族长家中又聊了一会儿,了解了陈浩岚组建运输队的情形后,陈玉华便起身告辞。
合水镇有一处牲口交易场所,规模虽不大,但也能购得牛马。
陈玉华离开村子后,径直来到此地,购置了一匹红鬃马,又前往徐记木器行,挑选了一辆现成的马车车厢,随后朝着县城进发。
家中有女眷,备一辆马车实属必要,且他若要前往稍远之地也更为便利。
陈玉华初次驾驭马车,手法生疏,马匹也未经训练,一人一马一路上相互磨合,直至临近清阳县县城时,才渐趋熟练。
抵达奴市,陈玉华已是熟客,受到奴市管事徐友忠的热忱接待。
此次,陈玉华打算购置两名厨娘与八名家丁。
他本欲多购几名女仆,只是家中已无多余房间可供居住,不过女仆好解决,八名健壮妇女也可充作其他奴仆使用。
他家目前尚未发展到奴仆分工精细的阶段,无需将人员职能划分得过于明确。
若非烹饪需一定天赋,他甚至想让八名健妇担当厨娘。可惜健妇们着实缺乏厨艺才能,只能另行买人。
很快,他便选定了两名三十岁左右的厨娘,二人皆曾在大户人家掌勺,后因主家获罪,她们才流落奴市。
徐友忠又领来一队三十余名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整齐排列成两排,站于陈玉华面前供其挑选。
他还呈上一沓简易个人档案,记录着每个人的基本信息以及沦为奴籍的缘由。
因陈玉华表明是买回家中充当家丁,自然要清楚奴仆的来历。
“这位老爷放心,我们奴市出售的家丁,皆是精挑细选并加以调教过的,您尽管选购!”徐友忠满脸谄媚。
陈玉华微微点头,并未先查阅个人档案,而是起身逐一查看奴仆们的双手与面容。